“不,不用了。”
姜王氏下意识的开口拒绝。
过后又觉得后悔。
可想挽回的话,才刚到嘴边,就又不自觉的吞了回去。
她心里实在是难拿主意。
毕竟,姜安宁这样亲事坎坷,也的确不是什么有福之人。
回头再介绍个像赵海那般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她孙女,那不是坑害人吗?
姜王氏心里越发的动摇。
她还指望孙女嫁个好人家呢,万一被姜安宁给连累了可怎么好?
“啊?”
姜安宁看起来极其无辜的眨了眨眼:“真的不用了吗?”
“不用了!”
姜王氏笑容有些尴尬的挂在嘴角:“三奶刚刚就是跟你说着玩儿呢,你可千万别当真。”
“那好吧。”
姜安宁看着人,略显为难道:“其实我还真想起来几个正在寻摸人家的青年才俊。县里头的刘公子,就是个会读书的,还在县学里谋了一份差事儿呢!”
“不……”姜王氏拒绝的话,卡在嘴边生硬停住,双眼放光的看着姜安宁:“不知道这刘公子今年多大年纪?家中都有什么人?想要说个什么人家?”
“才及弱冠,家中父母健在,他是独子,家里头倒也小有薄产,说是想找个踏实能干,手脚麻利的媳妇。”
姜王氏瞬间就心动了。
“最好是懂些育儿经验的,刘公子家里有对龙凤胎,可讨人稀罕着呢!”
姜王氏:“育儿经验?有对龙凤胎?”
她声音微微发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安宁:“你别告诉我,这对龙凤胎,是刘公子头一房留下来的,他现如今是想续弦!”
这丫头怎么能拿这种人家糊弄她?
拿她的青苗当什么呢?
姜王氏气到脸色发黑。
“哪能啊。”
姜安宁略有些无奈:“是从前在府城求学时,刘公子的母亲担心儿子身边会少了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怕人在外头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便挑了两个可心的,搁在他身边伺候着。”
“挑了两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姜王氏喃喃重复了遍,着实反应了会儿:“妾室?!”
农家是很少有纳妾之事的。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一个穷字。
靠天吃饭的老农,苦哈哈的忙活一年,去了田赋税粮,剩余下的粮食,能维持一家子的口粮所需,便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哪里还有那个闲钱,去再多纳一房柔弱不能自理的娇滴妾室回来,平白添张吃闲饭的嘴?
顶多也就是搁心里头想想,了不得兜里有俩闲钱时,到烟花柳巷的去寻摸寻摸乐子。
姜王氏没见过旁人家纳妾,却也是听说过规矩的。
“哪有正妻还没娶进门,妾室就先生了孩子的。”
光凭这一点,她对这什么刘公子,就没了好感。
“说的正是这个理儿呢!”
姜安宁叹了口气:“听说就是因着这个事儿,刘公子的婚事儿才一拖再拖,始终没有相看到合适的人家,不然光是百两聘礼外加县城一套商铺的条件,就足以让不少人心动了。”
姜王氏有些摇摆不定:“除此之外,这刘公子,就没有别的毛病了?”
姜安宁摇头。
“那他这么好,你怎么自己不寻个媒人,上门说项说项?”
姜王氏狐疑的看着人,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加之姜安宁先前说的话,她对人挑选男人的目光,很持怀疑态度。
姜安宁‘?懔艘簧?骸八道匆膊慌氯?棠阈?埃?艺飧鋈诵⌒裕?钛岫衽匀巳局肝业亩?鳌!
她抹了抹眼睛,擦去根本没挤出来的泪水:“原本,我对赵海骗我嫁妆钱这事儿,也不是很生气的。”
“些许钱财罢了……”
姜王氏心头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姜安宁眉眼猛地生了几分戾气:“可他千不该、万不该,骗了我的嫁妆钱,拿出去挥霍不算,还偷偷养了外室!”
“啥?”
姜王氏震惊了一下:“赵海竟然还养了外室?”
“嗯。”
姜安宁轻点了下脑袋:“所以我才气不住的。”
“刘公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苦笑:“寻常人听着刘家的条件,只要不介意一过门就先多了两个庶子的话,怕是会心动,偏偏我这人小性的很……做不到与别的女人同享一个男人的使用权,更别说像是置办四时衣裳似的,隔三差五就要选一批年轻貌美的姑娘,给他做妾室了。”
“啥?”
姜王氏直接就惊住了。
“嫁过去了,光接纳他那两个庶子不算,还得隔三差五的给人张罗妾室进门?”
这不是有病吗?
姜安宁点头:“大户人家确实大多都是这样的,不知道青苗姐她……”
“不成!”
姜王氏直接就跳脚了:“这绝对不成!”
“姆们家是穷了些,可也没沦落到要卖闺女去茅坑里头吃恶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