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年初一(1 / 1)

电视机里的春晚主持人还在说着吉祥话,屋里的暖气却已经抵不住深夜的寒意。邵秀秀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了。 "奶奶,您也先去睡吧。"欣欣接过奶奶手里的茶杯,"我们小辈守着就行。" 奶奶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老了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她扶着沙发站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悄悄塞给欣欣,"等会儿给那俩小的,就说...就说奶奶给的生日红包。" 张诚早就歪在单人沙发上打起了呼噜,邵秀秀把他拍醒,拽着他一起回屋了。转头对夕夕和大年说:"你俩也别熬太晚,记得把饺子..." "知道啦妈!"夕夕摆摆手,"您快休息去吧。" 恬恬已经困得东倒西歪,被欣欣半扶半抱地拽进了卧室。转眼间,偌大的客厅就剩下夕夕和大年,还有电视机里热闹的歌舞声。 大年往电暖器前凑了凑,突然压低声音:"三姐,你说许哥现在在干嘛?" 夕夕看了眼手机,22:42。许哲远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说他和父母也在看春晚... "叮——" 视频通话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夕夕接通,屏幕上出现许哲远的脸。 "想我没?"他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了。" 大年凑过来挤眉弄眼:"许哥,你走才几个小时啊!" 许哲远笑了笑,"等着。"他说,"还有68分钟。" "什么?"夕夕问。 "挂吧!"许哲远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 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着,春晚吵闹的播着。夕夕歪在沙发上,眼皮直打架,手里攥着的手机滑落在抱枕上。大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嘴里还含着半块没吃完的糖果。 挂钟的秒针悄悄走向11点50分。 “三姐,生日快乐。我肯定是第一个卡着你出生时间点祝福你生日快乐的人。”张大年开心的喊道。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夕夕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屏幕上"许哲远"三个字让她瞬间清醒。 "喂?"她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其他人。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电波杂音:"夕夕,看窗外。" 她穿上拖鞋跑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院子里积着厚厚的雪,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蓝。而院门外,一辆出租车静静停着,车灯闪了两下。 "生日快乐。"许哲远的声音温柔地传来,"我的小寿星。" 夕夕这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间刚好跳到11:50。她捂住嘴,眼眶突然发热:"你...你不是回家了吗?" "算好时间的。"他轻笑,"航母舰载机飞行员,最擅长的就是准时。" 大年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哇!许哥你好肉麻了!" 许哲远的声音突然严肃:"张大年同志,请帮我个忙。" "啥?" "去厨房,冰箱第二层。" 大年屁颠屁颠跑去,不一会儿举着个小蛋糕回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夕夕生日快乐"。 "这...你什么时候..."夕夕惊讶得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轻笑:"下午包饺子时,偷偷藏的。" 大年撇嘴插上蜡烛:"为什么没有我的。我跟三姐是双胞胎哎!" 微弱的烛光在黑暗的客厅里跳动,映着夕夕泛红的脸颊。电话那头,许哲远轻声说:"许个愿吧。" 夕夕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许下愿望。睁开眼时,看见院外的车灯又闪了闪,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许哲远,"她对着电话小声说,"你等着,初四我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带着笑意的回应:"收到,塔台随时待命。" 大年在一旁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却被夕夕塞了满嘴蛋糕。 00:07,夕夕转头看着大年,他嘴角还沾着蛋糕奶油。 "张大年。"夕夕用脚趾戳他腰眼,"倒数。" "啊?什么?"大年迷迷糊糊的问。 挂钟"咔嗒"轻响,分针与时针形成微妙夹角00:08。 夕夕突然从沙发底下抽出一个红包:"生日快乐,小屁孩。" 红包封面上写着: 【赠我亲爱的弟弟】 【邵立扬】 大年瞬间开心到飞起:"卧槽!姐你真好......" 院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两人扑到窗前,看见雪地上两道新鲜车辙笔直延伸。 "算他跑得快。"大年傲娇的哼了一声,"我的生日红包他还没给我呢?" 大年初一,这边有个早起拜祖先的习俗。 雪还在下,张家的老坟地在羊场里。张诚走在最前面,铁锹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开道。 四个孩子跟在后面,大年抱着装供品的竹篮,恬恬拎着酒壶,欣欣打着手电,夕夕怀里抱着一束冬青——枝叶上还凝着霜。 "到了。"张诚停下脚步,面前是三座并排的墓碑,积雪已经盖住了坟头。 他先走到最左边,蹲着身子:"爹,过年了,带孩子们来看您。"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年蹲下来,从篮子里取出爷爷生前最爱吃的芝麻糖,整齐地摆在坟前:"爷爷,过年好啊,今天我生日呢。我都17了,已经上高中了。" 恬恬突然小声说:"爷爷最喜欢孙子了,可惜爷爷都没看到你出生。" 张诚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夹着雪粒。他走到中间那座坟前——那是他大哥的墓。二十五年前,为救落水的孩子,再没从冰窟窿里爬上来。 "大哥。"张诚倒了杯白酒洒在碑前,"你救的那孩子,去年考上律师了。" 雪落在酒渍上,很快凝成冰。 最右边的坟最小,是张诚的大妹妹。那年她上山采药,被蝮蛇咬伤,没能撑到卫生院。 "大姑。"夕夕把冬青放在碑前,"我已经出师了,可以独立把脉,针灸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个香包,"这是我配的方子,驱蛇很管用。" 风突然大了,张诚挨个点了香,插在积雪中。缕缕青烟升腾飘向远处,在灰白的天空下格外醒目。 "磕头吧。"他说。 四个孩子并排跪下,额头抵在雪地上。冰凉刺骨,却让人异常清醒。 四个孩子踩着厚厚的积雪跟在张诚身后,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了一层霜。夕夕回头望了望山坡上的三座坟茔,终于忍不住问:"爹,为啥把爷爷他们埋在羊场边上啊?" 张诚的脚步没停,铁锹在雪地上拖出一道痕迹:"他们会看着。" "看着?" "嗯。"张诚指了指远处的羊圈,"你爷爷挖了一辈子煤,只想老了养几只羊,悠闲的养老。你大伯最喜欢吃羊肉了,小时候经常跟我说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养羊,你大姑..."张诚叹口气:“哎,不说了。” 夕夕突然明白了。那些坟茔的位置正对着羊场的入口,就像三个沉默的守望者。 "许哲远那小子..."张诚突然话锋一转,"他懂这个。" 夕夕愣了愣:"他懂什么?" "守着一件事,一辈子。"张诚把铁锹扛在肩上。 雪又大了,远处的坟茔渐渐模糊成三个灰影。 "走吧。"张诚拍了拍她肩膀,"回去煮饺子。你奶奶该等急了。" 夕夕最后望了一眼山坡。风卷着雪粒掠过坟头,像是有人在轻轻应答。 大年初一,许家,许海峰带着儿子许哲远,弟弟许海峥带着新婚不久的儿子许行远儿媳王亚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许哲远军装外面套了件黑色呢子大衣,肩章上的星徽在雪光里格外扎眼。 "大哥,你牙疼啊?"许行远突然凑过来,新婚妻子王亚楠正给他整理围巾,"怎么一直磨后槽牙?" 许哲远瞥了眼堂弟脖子上那条藏蓝围巾,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冻的。" 许海峰在前面笑出声:"哲远这是馋的。" 两座坟茔前,许海峰摆好供品。 "爹,"许海峰倒了杯茅台洒在碑前,"哲远今年立了二等功。" 许哲远正要跪下,却见许行远拉着王亚楠先一步跪在旁边的奶奶墓前。 "奶奶,"许行远笑嘻嘻地磕头,"您重孙明年就能来给您拜年啦!" 王亚楠红着脸拧他耳朵,羽绒服下的小腹还看不出什么,但许哲远分明看见自己老爹和二叔交换了个眼神。 "混账东西!"许海峥踹了儿子一脚,"这事能当着祖宗面胡说吗?" 许行远躲到坟茔后面:"怎么不能,我加把劲下个月怀上,赶年底不就生了!" 许哲远手里的香"啪"地断成两截,使劲咬着后槽牙。 "哲远啊,"二叔突然递来根新香,"你爷爷像你这么大时,你爸都会打酱油了。" 雪越下越大,许哲远跪在爷爷墓前,军裤被雪水浸透。 "爷爷,"他声音很低,"再给我三年。" 雪渐渐小了,许家父子踩着积雪往家走。许哲远走在最后,军靴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他盯着前面许行远和王亚楠的背影——新婚的小夫妻共撑一把伞,许行远时不时低头听妻子说话,那副模样让许哲远后槽牙隐隐发酸。 "大哥,"许行远突然回头,笑得欠揍,"你走这么慢,该不会是在想“女朋友”吧?" 许哲远冷冷扫他一眼:"我在算你刚才在爷爷墓前说的话,够挨几顿揍。" 王亚楠"扑哧"笑出声,往丈夫腰间掐了一把:"活该。" 许海峰和许海峥走在最前面,兄弟俩的谈话声顺着风飘过来。 "哲远也不小了,"许海峥说,"他女朋友真不能带回来看看。" (许海峥还不知道许哲远和自己养女夕夕的事。) 许海峰哼了一声:"那小子自己定的三年之约,跪着也得等完。" 许哲远装作没听见,低头看手机。夕夕刚发来消息,是张家祭祖的照片——她站在雪地里,身后是覆着白雪的羊圈,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许行远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啧啧,我妹妹真好看。你们真不打算公开。" 许哲远收起手机,突然加快脚步。军靴踩过积雪的声响格外清晰,很快就把那对腻歪的小夫妻甩在后面。 雪后的村庄安静得出奇,偶尔有鞭炮声从远处传来。许哲远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冰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自我安慰:"三年很快的。" 身后传来许行远夸张的喊声:"哥!你走那么快干嘛!" "闭嘴。"许哲远头也不回,"管好你自己吧。" 雪地上,三串脚印渐行渐远。最深的那串始终笔直向前,像极了战机在云层中留下的航迹。喜欢被航母飞行员逼婚的女学霸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被航母飞行员逼婚的女学霸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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