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舟慢慢地翻着账本,不仅仅是为了知道王开济贪了多少银子,也是为了知道这清灵县有多少良田?多少山地?多少人口?这王开济既然敢贪那么多,这交上去给六部的东西自然是假的,还不如这贪腐账本真实。 突然,贺疏舟发现了清灵县绍靖镇底下的一个村树庐村,这粮食的产量竟是别的村的十五成。 “饶命啊,草民都招,求您饶了草民一命。” 王开济为了减罪,连忙说:“清灵县县丞,还算是敬业。” 清灵县县丞袁哲刚刚听说县令被抓了,他就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控制住了,看这些人神出鬼没的,能用上这种暗卫的,当今世上,就只有那一位了,没想到他矜矜业业一辈子,也要被这肥头大耳,一事无成的县令连累,怕是要丢了性命。 这少年语气温和,“这是做什么?态度好一点嘛,我是叫你们把县丞请上来,又没叫你们押他上来,起来吧。” 袁哲听到请一字,就知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贺疏舟拿起账本,“袁县丞,你可知道这账本上所写的绍靖镇树庐村。” 贺疏舟期待道:“是真的吗?” “这树庐村的村长谭乐生善种地,又有一种特殊的肥田之法,使这树庐村的粮食提高了五成。” 陆兰锖:又有新去处了。 袁哲迟疑道:“这……”余光看着地上捆着的前县令王开济。 “原来如此,在一事无成的上峰面前,太过有才干也是一种错。” 贺疏舟没有接着跟袁哲寒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暂时接任清灵县县令,过几天,若是吏部考核合格,你就正式担任清灵县县令。若是你与这王开济也是一丘之貉,那就趁现在认罪,我还是减减你的罪责,饶你一命。” 贺疏舟和陆兰锖骑着来时的马,去往绍靖镇树庐村。 “朕读史书之时,太祖皇帝初建国时,要求这每个县的县令每年必须回京述职,这偏远地方的县令一来一回也要半年,这些县令啊,上半年在衙门,下半年在路上。许多还因为常年奔波,英年早逝。” 陆兰锖:怕是太祖皇帝跟您一比,都觉得自己太过保守了。 陆兰锖:“太祖皇帝痛恨贪官污吏,可这贪官污吏是除不完的,宏宇十年,当今举人不过两千名,进士两百人,太祖皇帝就下罪了贪官污吏六千三百民,别说进士了,举人都不够用了。” 贺疏舟听见此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又有点湿润,不知是笑哭了,还是别的。 若是一般皇上这样说,臣下怕是要吓死了,可陛下不是一般的皇上,何况,他前面还称了他的字,他自然也听出了陛下的调笑之意。 贺疏舟看陆兰锖径直而去,也加快马步追了上去。 却没有看到在前的陆兰锖翘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