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丝内衫松了衣带,顺着肩头滑下来,又一路搭落到地面上。 又过了片刻,一道身影从屋外穿行而过,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日天色略有些寒凉。 沈照雪倚靠在窗前,捡着小桌上的酸梅醒着瞌睡。 他打量着街边摊贩的摊子,忽然瞧见有个买糖葫芦的老人。 万声寒同他讨价还价,“亲一下就给你买。” 他忽然记起来,昨夜他与万声寒宿在一张榻上,晨间起时是万声寒给他穿的衣衫,腰间荷包许是早便被他动过了。 “只是放在府中了而已,”万声寒道,“我又不会吞吃了你的钱财。” 沈照雪只觉受了侮辱,“我确实不如万长公子那般家大业大,万长公子瞧不上的那点银两,与我而言可以足以维持几日生机的救命之财。” “谁稀罕一直住你府上。” 沈照雪死死捂着他的嘴,咬牙道:“出门在外,你还是小心着些说话。” 万声寒像是知晓他在想什么,问:“怎么又不要了。” 但下一瞬,对方竟自己靠了过来,掐住他的下巴,倾身吻住他的唇瓣。 沈照雪淡淡道:“昨夜不便是我主动的。” 车夫很快便去了,将糖葫芦从马车窗外递给沈照雪。 沈照雪小口咬着山楂,含糊问:“这几日陈洛没来找过我?” “那这几日,也不曾去找过柳无忧?” 沈照雪心念一动,又问:“陈洛既喜欢玩了,手中必定会有什么商铺,也不知道他名下可有什么赌坊酒楼?” 顿了顿,他又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是想让万景耀……” 马车行至书院门口, 沈照雪手里那串糖葫芦,只勉强吃了两颗,第三颗咬破了些皮便觉腻了。 万声寒也不气恼, 倒还真给吃完了。 书院先生一向看好万声寒与柳无忧两个学生, 他一消失便是几月, 眼见着春闱近在眼前, 先生竟比万声寒还要着急。 但今晨沈照雪赖了会儿床, 万声寒跟着他一起, 起迟了。 万声寒身为万家的长公子,一向尊师重道, 先生训斥他也便乖顺地听着。 但他担心有人将自己耳不能听的秘密告知元顺帝, 只能这般强忍着, 转移着注意力想, 万声寒往常对着他废话一堆, 这个时候倒是安静的。 他想得出神,忽然又听先生问:“这位是谁?” “书童伴读连主子的书都不愿动手拿一拿?” 一听这称呼, 先生便记起来,万家当年接手了沈家的烂摊子,把沈家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少爷接回了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