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啼泪,字字泣血,眼神无助中又带着一丝狠厉,直让知道真相的朝臣都捏了一把冷汗。
更不用提,方才还被小家伙萌化了的太子江听淮。
他微微眯了下双眼,给身侧的长顺公公递了个眼神,这才有太监上前接过了方意绾手中染血的讼状,小跑着递到了长顺公公的手中。
长顺公公脸色铁青地瞥了那太监一眼,几乎是迁怒般地想到——
跑那么快做什么,赶着投胎吗?!
太监莫名被瞪,委委屈屈地退了回去。
这封讼状也很快就被递到了江听淮的手中。
江听淮:“……”
他也觉得这速度有点太快了些。
江听淮缓缓展开讼状,声音不是很情愿地:“你可还有何要补充的?”
殿中大半朝臣不明就里,他也无法公然就草草了结此事,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他父皇临行前,早就预料到会有眼前的这一幕发生,并提前准备好了应对的诸多措施,保证小家伙不会在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被什么人给欺负了去。
方意绾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敛了敛心神,深吸一口气——
“回殿下——”
知晓整个宫中都万般偏爱江映澄,她干脆就将准备好的说辞,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声音悲愤又洪亮地,将整个“事件”都复述了一遍。
“民妇与婉妃娘娘几乎同时有孕,生产的日期也相差无几,”方意绾身后的伤还在泛着阵阵剧痛,她的心中却满是快意,“只是民妇当时因难产而昏迷了一整日,负责接生的稳婆声称恐有病气胡乱传播,绝了民妇夫家入室探望的想法,醒来时,锦书已经在民妇的身边安稳睡下了,当时我们也并未多做他想……”
言至此处,方意绾低低地啜泣了一声,而后又重重朝地上一磕。
头骨击地的沉闷声响,听得周围朝臣都跟着感到了阵阵头疼。
“没成想,前段时间,当年那稳婆因家中幼子欠下巨额赌债,被讨债的人堵上门来,称若不还钱就要卸下他全身的器官,走投无路之下,她便找到了我们林府……”
“找到我们林府,言她手中有一惊天秘密,想要以此换取大量钱财,去救她那欠了赌债的幼子。”
“民妇可怜她孤儿寡母,只是想着拉她一把,也没打算真探得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谁知——”
方意绾的声音猛然拔高,又重重磕了一记响头:“谁知那稳婆称,当初民妇所生的,乃是一个女娃,而锦书这孩子,是从宫中送出来的!”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又过了片刻,众人才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一般,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有人,有这般大的胆子?!”
“不过……”有大臣忽而想起一事,“某听闻,婉妃娘娘已经在星霜殿闭关了半年有余,这……”
很难不让人乱想啊!
众人心中惊疑不已,朝堂之上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长顺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高喝一声:“肃静——”
群臣这才短暂安静了下来。
金台之上,江听淮的表情已然不复先前那般慌乱,甚至还能隐隐瞧出,有几分江宴川的沉稳慵懒。
“方意绾,”他幽幽开口,“你又如何证明,那稳婆所言定为真相呢?”
方意绾忙道:“那稳婆手中有婉妃亲手写给她的书信,殿下可亲自比对字迹!”
江听淮蓦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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