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安翡脑袋疼的差点爆炸,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垂在脸前,随着她的呼吸一下下往前晃悠。 母亲走进来,指着钟,“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我看你真是解放了到家了,睡醒了赶紧起来吃饭,你是没看,昨晚你弟把你背回来,你是什么样子……” 她从地上爬起来,母亲吓了一跳,要她赶紧让开,拿着扫帚来收拾。 安翡笑,“他要是愿意把挣的钱给我,那我当然不会介意啦!他人呢?” 安翡瘫进沙发里,拿起手机,大家清醒后回归现实,开始在群聊里讨论分数的事,谁都想考高分,有的人消息灵通,已经在网上搜到了公布的答案。 安翡放下手机,可怜巴巴的望着母亲,“妈妈,我要是考的不好怎么办啊,以后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哎呀……” 安翡从抱枕里抬起头,母亲握着扫帚离开她的视线。 听起来很不靠谱,所以安翡决定试试。 人多了,佛肯定忙不过来,等人少,佛就可以耐下心听她的祈祷,比如给自己一个好成绩,倒也不用太好,起码能上个学校就行。 “又要去哪?天快黑了。” 安翡出门打了车,直奔寺庙。 她一步步走进寺庙里,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和尚,很年轻,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没说话,单是迎着她走进房里。 “那个……想求学业,拜这个可以吗?” 站起身,她还不忘鞠躬,转身推门,打开了,整座寺庙空荡无人,像是早就荒芜太久。 安翡下意识拿出手机,只剩个位数电了,她气的骂自己出门前只顾着刷,为什么不充电。 没想到,这里冷风不断,灯光又弱,安翡恨不得找个洞钻出去,眼下却是连门都找不到。 手机个位数的电撑不了多少,她打电话给母亲,母亲一直不接,眼看手机马上就要跟她说晚安了。 “姐?” 手机灭了,安翡盯着屏幕,愣了几秒钟,终于意识到,自己连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都没抓住。 安鹤见她声音戛然而止,又得知她在寺庙,立马打开地图,搜索附近的寺庙,一共三个,他说不清安翡去的到底是哪一个。 二字刚放学回家就要走,母亲拿着外套要他套上,安鹤不管,冲出房门,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跑。 马不停蹄奔向下一个,他并不累,更多的还是紧张,这种情绪正在逐渐演变为惊恐。 安鹤站在寺庙门前,这里已经被上了锁,他不断的用力拍打着,安翡显然是听见了声音,她以为门口是什么流氓地痞,捂着耳朵,硬是一口气也不敢出。 安翡慢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这声音太熟悉,唤醒肌肉记忆,以至于她瞬间站起身。 “姐!你在里面吗?!” 她一手摁在门板上,“我在这,安鹤,我在这……” 安鹤叫了寺庙的管理人员来,两人隔着一道门,听到她来这里的原因,安鹤哭笑不得,“姐,你现在都解放了,高高兴兴的去玩就好了,干嘛还要担心分数啊。” 安鹤在另一边笑,笑得安翡心生火起,“你还笑!你再笑一下,小心我出去第一个打你!” 安翡不出声了,那开锁的人也磨蹭,两人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真正见到对方。 安鹤一时愣住,记忆里二人没有这样的动作,突如其来的第一次,令他明显的僵硬。 “姐……你先起来,姐,这么多人看着呢。” 安鹤给钱道谢,期间安翡一直挂在他身上,硬是一动不动,不肯下来,安鹤没办法,只好拖着她的臀,一步步往前走。 安翡抬起头,问他,“你说我以后要是找不到好工作,每个月只能赚仨瓜俩枣,连自己都不一定养活怎么办?”上来寺庙的理由?” 安鹤微微叹气,“姐,那你告诉我,当初是谁说的,以后要弟弟赚钱养自己?还说,弟弟就是要给姐姐做奴隶,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应该无条件供给姐姐?” “我会管你的,姐,真的,我不骗你。” 两人来到路边,安翡意识到自己仍旧挂在安鹤身上,伸手推他,“哎哎哎,可以了啊,你先放我下来,别抱了。” 安翡理亏,翻了个白眼,“看来你不嫌弃我沉,那你爱抱就抱着吧。” 每当看到远处的车灯,她就会往安鹤的怀里钻,用他的身躯挡自己的脸。 什么逻辑,就是有错,都不是小孩子了,一男一女,还是晚上,抱在一起算什么话。 一直到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安鹤才将她放进车里,自己坐在她身旁,报了家门地址。 “不知道。” 安鹤点头,“真的,放心吧,我没骗你,妈要是说你什么,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不就好了。” 到了家,安翡钻进浴室,全身上下,仔仔细细一块也不放过,用水冲了三遍,好不容易才把身上那股难闻的香灰味冲掉。 “哪件?” 手指触上她手臂上的水珠,衣服与她身体的颜色没有太大差别,但人都是有血色的,衣服都是无神的惨白。 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安翡走出来,发丝还在滴水,她先跑到桌子上,咬了一块水果,最后在椅子上坐好,安鹤过来帮她吹头发。 她从来不会怪自己整理不力。 安翡离家前夕,他为此焦虑,因为一个陪伴着自己长大,是自己青春朦胧幻想的人,就要离开自己了。 他问安翡,姐,你会喜欢我吗? 哦,自己是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