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纪大了,有气就不能憋着,年轻的时候遇上什么事儿有可能一咬牙就撑过去了。
现在不一样,现在上了岁数,一咬牙……人容易过去。
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胡丁兰无奈:“我真没事。”
她就是刚才那一下子被气住了,现在已经开始想着要先养几只鸡了。
注意力一转移,气都消了不少。
胡丁兰:“我没硬撑,我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就像岁岁说的,我不用怕,白雨晴的计划她达不成。”
“再说了,她想算计我我就非得让她算计?我可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她早跳出来看开了。
胡丁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我还是最开始的那句话,我不可能回去照顾建柏。”
“不知道白雨晴想这么算计我的时候,我都不准备回去呢。”
“现在知道她挖了那么大一个坑想给我跳,我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至于建柏……这么多年我为他付出迁就太多次了,这一次他是死是活……”
闭了闭眼,胡丁兰咬牙道:“都是他自己选的,也是他自己找的。”
她不能因为是母亲就被‘母亲’这个身份去裹挟着给儿子当牛做马一辈子。
尤其当牛做马之后还要被嫌弃被赶出家门。
有那来回折腾的工夫,不如多给岁岁养几只鸡省得以后不够吃。
徐丽芬半信半疑的看着胡丁兰,她和胡丁兰认识这么多年了。
自认自己还算了解胡丁兰,可连她都没有想到,胡丁兰竟然是这么刚性的人。
儿子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倾尽全力照顾儿子,等后知后觉发现儿子是白眼狼了,也能这么理智地放开手。
徐丽芬不会指责胡丁兰心狠,在这对母子缘分里做错了的又不是胡丁兰。
没人有权利去指责一直处在付出位置上的胡丁兰。
徐丽芬只是有些好奇:“万一建柏真出了事……”
“我说过,是他自找的。”胡丁兰隐去眼底的悲痛,“我倒是想管他,我也不想这么狠,可我怎么管?”
“丽芬你也听岁岁说了,要不是岁岁运气好撞见白雨晴私底下的动作,我怕是被她算计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叹了口t气:“你刚也说了我现在年纪大了,总不能明知道有坑我还往里跳吧?”
就为了救自己的蠢儿子,她上辈子欠那白眼狼的?
“而且白雨晴的性格我了解,这一次目的达不成,她估计还得迂回着想来第二次,早晚是要达成目的的。”
“我啊,老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过了几天消停日子骨头都舒坦软了,让我再去和白雨晴对着斗,我斗不动了……”
苏岁抓住胡丁兰话里的关键词:“胡婶,你是说白雨晴这一次达不成目的,还得来第二次?”
胡丁兰点头:“肯定的,别说装怀孕她得变着法的装成,就说想让我回去照顾建柏,看我没回去,她都得再想法子逼我回去。”
这就是白雨晴,为达目的可以说是‘百折不挠’。
胡丁兰早就发现白雨晴这性格了,她也形容不出来白雨晴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反正就是不正常。
什么事都得按白雨晴的意思走,按白雨晴想的方向走,要不然白雨晴就要在家里翻天覆地的作。
胡丁兰:“白雨晴就是被惯坏了,什么都得如她的意。”
苏岁听完胡丁兰对白雨晴的形容,一时有些默然。
白雨晴这分明就是强迫症啊……
胡丁兰:“所以你们可千万别透露出去我住在这儿,我现在是惹不起躲得起,要不然麻烦……哎,肯定少不了。”
徐丽芬听的咋舌,她第一次这么真切的理解了一句话——儿女都是债。
胡丁兰要是没有寿建柏那个白眼狼儿子,要是没有白雨晴这种魔怔儿媳。
以她的性格脾气和能吃苦耐劳的那一股子劲儿,晚年的日子不知道能过得有多好。
命啊。
都是命啊。
苏岁皱眉:“白雨晴要是这种性格,那不是单纯的‘躲’就能避免麻烦的。”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胡丁兰再躲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尤其白雨晴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把寿建柏给得罪了,没有胡丁兰作为被利用的工具白雨晴现在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