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那些巡演角落视线一同被想起来的,是高中时她与对方的几次交流。细枝末节在一瞬间涌入脑内,谢风晚略觉荒谬地笑了。她吁了口气,对明显因为她脸怔住的陈医生解释道:“我是谢年,这位裴影后的……”“替身女友。”.陈医生离开后,办公室内却与先前没有变化,连沉寂都因为谢风晚的到来被延长了些许,独留雨后热烈的阳光被折射于桌面,烙下一层金。谢风晚喝了口茶,头一回这样放肆地让视线黏在裴矜意脸上。女人并不闪避,又像是清楚已经退无可退,在最初的紧绷后,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与她一起喝茶,只在谢风晚茶杯空时为她倒满。一时间光阴像是倒退回过去,几年前,对方与她报喜时某几次两人也曾这样对坐喝茶,一派祥和。谢风晚看了眼即将漫过杯沿的茶水,很淡地问:“怎么发现的?”视线之外,裴矜意身体明显一僵,又在短暂僵硬后低声答:“只是猜测。”她变得很乖,和以前一样,说什么都附和,神色也同样被伪装成了柔和的、无害的。谢风晚撑着下巴,侧过那样露骨的眼神,看向窗外,声音略有些含糊:“那你猜的不错。”裴矜意觉得这是一种讽刺,没有说话。她清楚自己错的离谱,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补救——她向来不喜欢关心她人的感情,自然而然也不会学习情感中的话术。越说越错,她并不愿意两人的感情再因一场雪愈发冰冻。许久,谢风晚才打破了沉寂。“我死了大概有一年时间。”她看着暖阳,略眯了眯眼,声音很懒散,却让裴矜意注意力一瞬间聚集于她身上,很认真地听,“但我只有几天的印象。”“几天里大部分时间都是黑的。”谢风晚说,“......唯几亮起,我看见的都是......来追悼我的亲戚朋友。”“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我自己的追悼会。”裴矜意并没有与她的亲朋一同参加,因而只做倾听状,想做一个无声的树洞,容纳谢风晚的情绪。直到女人说“我也看见了你”,这才一愣地看她。谢风晚觉得话有点难以启齿,却还是说了。“我对你的病一无所知。”她说,“但是我看见你为我献花、还为我流眼泪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被你半强迫着演戏还没有翻脸?”裴矜意一顿。“哭的人很多,但都不诚心。”谢风晚说,“你对我的意义和她们不一样,从我片场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和你搭话,我开始帮你,让你各种资源都多多少少有我的手笔开始,你就变成了......”“我的另类私有物。”女人视线重新移回了裴矜意的脸上,裴矜意却没感觉明明粘稠如恋人情话的称谓有多么甜蜜。她从未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人,自然而然也不会相信被喜欢会降临在她身上。她今天第一次也直视对方,相似的瞳孔后住着同一个灵魂,给她的感觉也与以前的一样。无波无澜,永远不会有多的给予她人私人的感情,也不会有她。于谢风晚而言,所谓的私有物,与猫、与狗没有区别。这也是裴矜意之所以同明钧醉后聊及理想型时,会与对方说驯服的关键。裴矜意从没想过驯服谢风晚,因为她站的太高。她有独属于她的骄傲与翅膀,没有任何人能击碎她的坚持,也没人能有资格让她低下头。但自己却不一样。自幼扭曲的家庭环境使她压抑、自卑,于她而言,谢风晚的存在便是上天赠予她的最大的善意,自然而然的,对光源的渴求会使她控制分寸接近对方,想要逃避的心又会让她产生被对方捡回家的奢望。那不仅意味着她不用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一切,也能紧跟光源。.......她想被她驯服,只是谢风晚不需要而已。裴矜意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她低下头,不想让自己略有些阴翳的视线被谢风晚看见,但女人却没有给她任何缓冲时间:“我以前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过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知道什么她没有说,紧随其后的,是突兀的询问。“你喜欢我?”这是两人明面上首次谈及这一话题,不是以什么身份,只是纯粹的裴矜意与谢风晚。裴矜意说:“是。”“什么时候开始?”“……高中。”“为什么喜欢我?”谢风晚问。几个问题紧密联系着,给裴矜意一种无端的压迫感,语气没有戾气,在下意识觉得无后续的她听来却像刀刃一般正在割裂她最后的□□。……但谢风晚本身就是给予她伞的人,就算割裂,也只是物归原主。“你帮过我。”谢风晚像是开始思索,视线却没有收回落向别处,裴矜意刚升起她在透过自己想他人的念头,下一瞬便想起自己先前也是这样看她的。登时,未曾多表现的沮丧都被突然发现的‘记仇’性格而冲淡不少。“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谢风晚从回忆脱离,回答裴矜意时,对方视线仍有些躲闪,却又没先前那样低沉了。想了想,她又问:“那你不和我表白?我是说以前。”“我给你递过情书。”裴矜意道,“很久以前。”谢风晚高中时期也算半个校园风流人物,情书足以堆满行李箱,起初还会因为珍惜心意看,后来则因为忙碌感谢后拒收。除去朋友转交会看,多数时间就算在抽屉看见,也会被她带回家再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