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拍着桌子为她讲戏时。全然想不明白高中生为什么要画眼线的谢风晚只能紧闭着眼,边忍着不适应、边分心听他说话。她所拍摄的第一幕是池鱼与岑栎两个角色的初相遇。按照编剧的话来说,这是承启转合的最开篇,既可以做前传、也可以当番外,万能且百搭。齐远似乎是将她的超常表现误以为是与池鱼共鸣强,此时为她传授的内容大多都基于人物性格:“你要一脸不在乎。看过小说吗?隐忍龙王?霸道总裁?怎么臭脸怎么来。”“……”谢风晚想了想原著内容。虽说原著中池鱼与岑栎最开始的确不熟,但池鱼的性格并不是齐远口中的臭脸龙王。“别公报私仇。”裴矜意说,“拍戏就拍戏。”“啧。”齐远说,“来两条,一条臭脸的一条原本人设,可以做到吧。”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谢风晚:……“可以。”妆画得差不多。齐远看了看:“去化妆吧。”如释重负的谢风晚便站起身,在小园带领下进了房间。门刚被关上,齐远便又转头刺裴矜意:“你……”“你是在拍戏还是在小孩子过家家?”裴矜意先发制人。“你懂什么。”齐远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对他的专业能力进行质疑,此时有些跳脚道,“我昨晚和小林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可以让人物更饱满、更有层次——”编剧姓林,年纪比较小。裴矜意认为小姑娘四散的思维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她们本身就像是一座大的造梦站,编造的梦过多,偶尔出现一两个异于常人的也不奇怪。但齐远也跟着嚷嚷,还一脸理所当然。就不太符合人设了。“更有胡闹的层次?”裴矜意反唇相讥。“这他妈叫死对头。”齐远说,“没看过小说啊?我把你当死对头你暗恋我多年。”裴矜意:“我只看过反过来的。”明知有些不对劲的齐远还是往这个坑下跳了。“什么?”“你把我当死对头,我想当你后……”后后边那个字被裴矜意收了回去。理由是谢风晚换好衣服了。而齐远也在了然她意思后小声骂了她几句。刚走过来便听见他脱口而出“你吃方便面必没有调料包”的谢风晚:?好家伙,她到底是来拍戏还是来听导演和主演吵架的。视线自齐远转向裴矜意。她这才发现对方已经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谢风晚最初还以为是自己服装出了问题,低头看了一眼,很贴合,除了有些冷外,几乎没什么坏处。于是她只能将疑惑抛给制造疑惑的人。“怎么了吗?”“……”裴矜意笑笑,“没有,衣服很适合你。”她想了想:“你以后可以考虑接校园剧,会很适合你。”谢风晚:“未成年不能恋爱吧。”“大学校园也是校园。”裴矜意说。“那就没受众了。”谢风晚说。闲聊并未持续太久。便要正式开拍了。事实上,即使没有齐远主动要求的臭脸,池鱼的表情也是不太好的。为了设计连环虐点,胧月深秋在创造池鱼这一角色时,给出的便是美强惨早死人设,强在学习,惨在家庭。父母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婚后出/轨各玩各的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她的存在像是一个道具,一个维系扭曲家庭表面和平的道具。缺爱缺多认为自己永远会是独自一人的人总是喜欢用冷漠态度对待大众。池鱼便是这样。如若不是胧月深秋太不做人。砍掉中后部分的《池鱼》也能算校园小甜文。又对着镜子摆了几副冷脸。《池鱼》十一镜一次正式开拍。*榕城的九月算不上太热。但却已有了秋日的初兆。池鱼是被人吵醒的。不是刻意叫她、没人会刻意叫她。纯粹只是有人玩闹时没控制好音量,尖叫的过于刺耳。脸陷于柔软的布料内,她微微转了个方向。靠边的位置使她一睁眼便可以看见窗,细碎的光渗入教室,她盯了许久,在即将上课时坐直了身体。前排因她起身的动作交流一顿。收回视线后继续嘀咕的力度都小了些许。池鱼可以很清晰地听清不远处因同桌刻意阻隔出不去骂人的声音。她侧脸看了眼身旁。空空荡荡,没有人。她可以很自由地通行。焦虑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长吐一口气,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因而,在老师带一位转学生上台并要分配同桌时,她也从未觉得会与自己有关系,甚至于低垂着眼,准备戴上耳机听英语听力。……但对方却主动指了自己的位置。起初池鱼还以为她指的是身后。但直到对方坐在自己身边并自我介绍时,她才发觉自己想错的有些过于离谱。名叫岑栎的同桌格外富有交友天赋。不过几分钟,她便与从不会与池鱼有所接触的前排互通了姓名,并通过寥寥几句话发觉了彼此统一爱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