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织开始反思,果然就该听阮温吟的话。席牧州吃女人饭吃了一辈子,靠的不止是脸,还要会摸女人的心。他年轻的时候是一条小细蛇,凭借灵巧的身段滑进无数女人的床,等他年纪上来了,手段也上来了,只消在女人的脖颈上咬一口,把毒、注进去,就等着那些女人自己变得神志不清,唯他是命。裴定织也不慎被这条老毒蛇咬了一口,阮温吟看她没伤没痛,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毒在向着她的命门蔓延。手机震动了一声,弹出一条消息,在漆黑的房间中投出一束光。是阮温吟找她。【上游戏吗,有点早,但今天周末嘛,嘿嘿】裴定织揉了揉眉心,暂时把纷乱的思绪收回角落。【好】裴定织回她。一上线,裴定织就笑了。只见好友栏里赫然躺着一人名“咬定织织不放松”。过了半晌,这人的头像亮了,把她拉进组队房间。【咦,养胃,你也改名了呀】“咬定织织不放松”问。现名“胃养好了”的裴定织答:【嗯,显而易见】胃养好了:【织织是谁?】咬定织织不放松:【是我老婆】裴定织掩着嘴轻笑了一声,接着打字道:【你跟我组队打游戏,你老婆不生气吗?】咬定织织不放松:【不生气,她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的气呢?】阮温吟瞟了一眼裴定织紧闭的房门:在网上吹牛逼又不犯法。胃养好了:【你老婆真大气,要是我老婆知道我和别的女生一起打游戏一定会很生气的。】咬定织织不放松:【啊,真的吗,就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啊还有,你也有对象了呀!】胃养好了发了一个龇牙的表情:【是的】咬定织织不放松:【那我以后只有背着她偷偷打游戏了,其实我老婆很小心眼的,她现在就正因为别的小事在生我气呢!!!】裴定织:………………她什么时候生气了?她又什么时候小心眼了?阮温吟开始咨询她哄老婆的心得:【你对象生气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做的啊?】胃养好了:【没做什么。她很乖,自己过一会儿就好了。】阮温吟不甘示弱:【我老婆也很乖的,今天是我惹她不高兴了,不关她的事!】裴定织有点心疼她这么自责,感慨道:【我老婆还很懂事,就是太懂事了,明明不是她的责任还要往自己身上扛。】阮温吟:???怎么突然跟她秀起来了?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绝不认输:【我老婆很漂亮。】裴定织:……胃养好了:【我老婆才叫漂亮。】咬定织织不放松:【呵】胃养好了:【她得过选美大赛冠军】阮温吟不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我也得过。咬定织织不放松:【我老婆还很聪明。】胃养好了:【我老婆也……不笨。】两人争来争去,全然忘了这是一个游戏平台而不是一个聊天软件。很久之后,裴定织在这场无根的攀比中取得了胜利。她愉悦地端着水杯到厨房倒水,路过客厅却看见阮温吟缩在沙发上生闷气。阮温吟闷闷不乐:养胃那个死宅男,以前那么沉默寡言,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尖牙利嘴,她都说不过他。裴定织想,放着不管吧,过一会儿她就自己气消了。临到进门,她又觉得于心不忍,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沙发前。“阮温吟。”“嗯?”骤然被叫到名字,阮温吟顺从地抬起头,然后被人欺身封住了嘴。裴定织身上散发出清甜的费洛蒙香气萦绕在她鼻尖,阮温吟心荡神摇,沉醉地想:裴定织这么好,怎么能在比老婆大赛中输给别人呢。第三十七章 客厅的空调制热不太好,阮温吟临时起意,按着裴定织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结果当晚就因受凉发起高烧。她在梦里衣不蔽体地走在冰天雪地里,于是迷迷糊糊地缩着身子往身边唯一的热源靠去,光是靠近还不够,她觉得这寒风冷入骨髓,只有劈开这热源钻进去才够暖和。裴定织也在梦里,她梦到自己被一只小狗扑倒了,小狗很热情,不停地往她怀里钻啊钻啊,裴定织欢喜地撸了两下它的头,想要把它带回去,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万一家里的那只吃醋怎么办?她带着强烈的不安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嗯,正是她家里那只在她怀里钻来钻去。烦恼迎刃而解,裴定织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哑着声笑问:“方才不是说够了吗,怎么现在又要?”阮温吟不答她,双眼紧闭,贴她贴得越发紧了,还带着微弱的颤栗。裴定织感到一股不自然的高热,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往她额头上一试。烫得吓人。裴定织起身去客厅拿药,倒水,不过是离开了半晌,回来却看到阮温吟缩在被子里抽泣。“怎么了,太难受了吗?那我们去医院。”裴定织立即转身给她找衣服。“不,不要。”阮温吟抽抽噎噎地从被子里抬起头,惊惶又眷恋地望着她。裴定织觉得这眼神有几分熟悉。“你过来。”阮温吟渴求地朝她伸出手,裴定织立刻与她十指相扣。“我哪里也不要去,你也别走,”她的声音已虚弱如幼犬咿呀,“我想你陪着我。”裴定织觉得阮温吟生起病来,就像退回成了小孩子。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像水洗过的葡萄,透着单纯的希冀。她想起来了,七八年前阮温吟生病那次,也拿这种目光看过她,期期艾艾,畏畏缩缩,如同害怕被人丢下的孩子。但是那时候她们还没在一起,阮温吟不敢如此直白地倾诉她内心所想,只是在裴定织每次出门的时候难过地望着她,当裴定织在房间的时候,眼睛就锁在她身上打转。裴定织自然感受得到她的不安,不过她那时候也有所顾忌,只能尽量在房间里多待一会儿,多陪她一瞬。裴定织心尖泛起一阵酸楚,现在终于能把她抱紧了,安慰道:“嗯,我陪着你。那我们先量体温。”三十九度二。“如果一个小时后还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裴定织趴在床边同她商量。阮温吟难受地闭着眼点了点头。裴定织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地给她喂了退烧药,又喂了些白开水。待将她放平了捻好被角,裴定织起身下床,却感觉身后的衣角被什么牵扯住了。阮温吟从被子里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抓着她的睡衣,明明已经虚弱困倦到不行,还强撑着眼皮望着她。裴定织躬身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我去打些凉水来给你擦擦,你在心里数十声我就回来了。”阮温吟松开了她,闭上了眼。裴定织飞速抽身去到盥洗室拿了毛巾打了盆水,回来时,阮温吟在心里才刚刚数到七。她用两条毛巾轮换着给她敷额头。毛巾每放上去一会儿拿下来都是热的。裴定织拿着毛巾探进被子里,想给她擦擦身子。她的身上分明还是滚烫的,可毛巾一碰到她,她又叫冷,裴定织只能给她擦了擦手心脚心和腋下。待到一盆凉水在空调房里换热了,阮温吟的额头摸起来终于不那么烫了。“你进来。”阮温吟求她。“嗯。”裴定织最后给她喂了点水,又量了次体温才躺下。她跑进跑出手脚变得冰凉,一进被子,阮温吟却还是紧紧地贴过来。“不冷吗?”裴定织问。阮温吟摇摇头,她又把脚踩到裴定织身上,小声道:“好凉快啊。”裴定织抱着她倒是暖和得很,就像抱了个烤地瓜,又香又软。后半夜阮温吟发了汗,裴定织怕她热,把她搂得松了些,但没想到她手臂一动,阮温吟就醒了。“你去哪儿?”阮温吟艰难地撑起头问她。裴定织感觉得到她好像很害怕自己离开?她收紧了臂弯,“睡吧,我哪也不去。”“裴定织。”阮温吟小小声喊她。“嗯?”“你不要离开我。”“嗯。”“谢谢你。”“嗯。”裴定织抿唇微笑起来,其实她更感激能享受到这种被人极度依赖、渴求的感觉。“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阮温吟出发去灵川前不放心地叮嘱裴定织,让她千万不要再和席牧州搭话了,或者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搬到别的地方去住。裴定织不满道:“我不在我们家待着,要跑哪儿去?”阮温吟被她一句话就哄开心了,把她拖到车上亲亲我我难舍难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