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师姐只是说到世界轮廓、修行境界后顺带说起的大道。上清殿和无极峰上的那些声音太过肯定响亮。明青忍不住问：ldquo师姐，但他们都说，无瑕道体者必须要修炼剑道，也只能修炼剑道。rdquo他们都说，无瑕道体天生就是为剑道而生的。便是在明青心里最为温和、如春风一般的苏峰主，也曾对她说过，要她好好练剑。ldquo谁规定无瑕道体者必须修剑道的？rdquo幕流月温温和和一声反问，道：ldquo他们要你练剑，不过是因为你是无瑕道体。rdquoldquo不过是因为第一位无瑕道体是剑修，以剑为人族开出了一片新天地。rdquoldquo那位确实很厉害，堪称惊才绝艳，我亦很钦佩她，以她为目标。rdquoldquo但那不意味着你不修剑道，就一无是处。rdquoldquo明青，你现在是在绝云峰，不是在无极峰，也不是在主峰，你可以选择你想修的道。rdquoldquo不论哪一道。rdquo哪怕明青说要修符道，也很好。幕流月看向明青的右手，往下是一柄温润的竹剑。那是明青自无极峰带来的剑。其实那晚看到明青那般境地还不忘带着剑，幕流月就觉得明青很适合修剑道，也一定会成为卓绝出彩的剑修。但她还是说了这些，静待明青做出选择。被人推着去修炼的道，和自己真心选了、想要修炼的道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不同，修道时的感悟、所得的欢喜也尽皆不同。这也是幕流月想要教明青的。学会自己做出选择。并且做了，就不要再后悔。修道先修心。这是当初她拜师后，师尊教她的第一课。明青没有出声。她握紧那柄竹剑，长久地陷进沉默。幕流月没有催她，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看明青还是没有出声，她才开口：ldquo若你现在无法做出选择，也不要紧。rdquo对上明青有些沮丧的眼神，幕流月声音放缓，ldquo上清宗内门弟子修行之初，都会先修剑道基础剑招、刀道基础刀技、器修基础法诀helliphelliprdquoldquo似你这般刚进宗的，做不出选择很正常。我会按照上清宗内门弟子的正常流程，授予你各道基础，然后你再选择也不迟。rdquo所以不必妄自菲薄。幕流月的声音始终温和，从明青第一天见她开始就没有变过。此时也不是安抚，而是平铺直叙地陈明事实。明青忽然放下手里的竹剑，抬头看向幕流月，更准确的说，是看幕流月面前玉案上那柄长剑。她问幕流月：ldquo师姐，我能看看你的剑么？rdquo看剑。幕流月似是有些不解，但没有拒绝。她拿起面前的剑，一步一步走到明青面前，把剑放到明青手里，ldquo看吧。rdquo入手极重。剑柄微凉。明青有些吃力地半握半抱，还没来得及看，先听到了幕流月的声音：ldquo这是我的本命灵剑。rdquoldquo师妹需记住，对于修士来说，本命灵器极为重要、关乎性命，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交予旁人。rdquo那她眼前的剑mdashmdash明青睁大了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幕流月在她面前轻声笑道：ldquo你不是旁人，你是我师妹。rdquoldquo我信你。rdquo她口中的信任，不是认为明青没有修为无法对灵剑做什么的信任，而是实打实发自内心、信明青不会害她的信任。明青一震，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那是第一次有人信任她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她也有人能信任了的感觉。她垂眸，认真看起了幕流月的本命灵剑。剑是月白色的，白里带点淡蓝，一如初见那日幕流月给明青的感觉。温润、清湛。如高空悬挂的明月。其光明亮而不刺眼。剑刃藏在同样月白的剑鞘里。明青不用试也知道自己肯定拔不出来。她没有再开口问幕流月能不能拔/出来看看。隔着剑鞘，明青想着那日妖蛇山洞外看到的光芒，也能大概想象出来。那一定是如霜雪般寒冽、剑出即让天地变色的一柄剑。剑刃一定是凉的，有血溅上去也无法改变的固定温度。雪亮锐利，剑声朗朗。当日白衣剑修于水天相接处斩出的那一剑，明青至今难以忘怀。幕流月的声音适时响起：ldquo此剑名为明月剑，以月华铸造而成。若是剑道境界高深，和剑心神相连，还有机会和天上月共鸣，借月光杀敌。rdquo她这么说，是现在还无法做到的意思。现在的幕流月还无法到借月光杀敌的地步。明月剑。明青在心里默念一声，将剑举起归还幕流月，再开口时声音坚定、掷地有声：ldquo师姐，我要修剑道。rdquoldquo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便教你剑道。rdquo幕流月没有再问明青是否确定，从明青的神情里已经能够知道她的态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