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图》该属于师姐，明月灵相该属于师姐，上清宗少宗主的位置更该属于师姐。 她才是抢了师姐东西的那一个。 隋谙说，她死了，师姐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人族很多大能说她是无瑕道体，说她天命所归、天道眷顾。 明青知道危宵月当时那么说有扰乱她心神的企图。 她无法避免地又想到最初山洞里的那十二个字：生而有灵、无缘道途、命定早夭。 没有师姐，她或许也无法觉醒无瑕道体。 她信命么？ 姚见裳当时并不在意她的回答，也不关心她是不是真的信命。 说三百年前师姐落崖，天玄府那些修士原本是很积极要营救师姐的，但后来不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明青于是又想到天玄府那些星象师，想到在登天塔遇到的天玄府弟子许远知。 诸多琐碎思绪混在一起，明青想着其中隐喻，心里难受极了。 外面月光清亮，山崖上清风徐来。 那是林舟送来的。 酒能消愁。 她拿了一坛揭开酒封，随意喝了几口。 她抱着怀里的明月剑，眼里泪光闪烁。 明青听到了。 惊喜完她很快明白了，“又做梦了。” 她丢开怀里的明月剑，上前一把抱住了梦里的师姐。 明青兴致勃勃嘟囔着。 她看了明青一会， 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明青心口的位置， 问明青：“伤好了吗？” 明青鼻尖微酸，摇了摇头， “还没有。” 师姐的声音便越发温柔了，眼神里含着愧疚和自责：“痛吗？” 明青应该说不痛的。 那时能活着就很好了， 哪里在意什么痛不痛？ 师姐似是愣了愣， 有种不知该怎么办的无措感。 她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脸上都是开心， 漆黑眼眸里涌动着比天上星辰还要亮的光芒。 明青没有听清。 “……”师姐沉默一会，开口：“没什么。怎么醉酒了？不是最不喜欢酒了？” 明青想了想，觉得这既然是梦里的师姐而不是真的师姐， 那么告诉师姐也没什么。 《观月图》、明月剑、上清宗少宗主的位置、命数，以及邱善和说的那些话。 师姐却听得极认真， 听着听着就有明青能明显感觉出来的难过悲伤。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这么想，脸上不禁带出几分。 但即便是相对无言，能这么静静坐着，对明青来说也是极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