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善和避开明青的眼神，没有真的直说。 明青没有回答。 她说的是天玄府天玄石试炼一事。 她也曾心胸宽广，也曾出手相助过半妖半魔。 她确实是觉得荒谬的。 邱善和却没有再细说，“你修到灵相境，去到天玄石前，就会知道了。” 她深深看明青一眼，神情严肃认真：“不管因何原因，幕流月她——她堕魔了。” 邱善和看着她，眼神宽容，却让明青越发感到烦躁。 “藏剑阁法剑长老、天玄府内府护法……” 那是左鸦拿给明青看的名单上的名字，死于魔族左使手上的人族修士，林舟亲眼所见后崩溃无比的根源。 堕魔者心性大变，三百年后再见到的师姐却依然温和；进险境前的师姐眼神清冽，险境出来的师姐眼神阴暗；险境黑雾、黑影…… 她若有所思，声音里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师姐那时一定是身不由己、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师姐当初掉进险境前听到她质问才会情绪不稳，明月剑才会震动不停。 师姐三百年前坠落深渊，深渊是镇压大魔的地方，那里面的魔雾…… 邱善和的声音也很沉重，她也很自责。 但这和那些死了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和幕流月的堕魔没有半点关系，甚至有的也和明青一样对幕流月深信不疑。 她叹息不已。 她知道邱善和真正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她要明青不要自误。 人族修士里有一句话：堕魔者，天地厌之，人共杀之。 但明明师姐是被姚族和姚见裳害的啊！ 明青难受极了。她走出南明殿。 明青恍恍惚惚地走，走出南明峰，随意走着，然后正对上一双隐约含笑的眼睛，笑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那种笑。 明青初见时曾觉得她很好看，很有世族子弟的修养和威仪，此时隻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站在明青面前，开口时声音跟以往一样极有风度：“明青师妹。” “邱师叔近来还好？”她含笑问着明青。 明青一下就读懂了姚见裳真正的意思。 显摆知道邱善和把她叫去，显摆她不用在场也知道邱善和说了什么，以及，明青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无法对她做什么。 很幼稚且无意义的举动。 明青想明白了，心里怒意半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