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隐约透过那层虚无窥见黑影的眼睛。 那双眼睛曾熠熠生辉。 她说：“明青，你赢了。你杀了我。” 总觉得这声音在哪里曾经听过。 知道无瑕道体便罢了，毕竟她眉心的青光和天命神通都很显眼。 这座险境应该存在了不止三百年。 她默默记在心里，对着那下一瞬就会不复存在的黑影认真道：“不是我，不只是我。赢了的，还有师姐。” 也就在黑影散去的同时，一声轻响，像是什么碎裂的声音，周围环境忽变，无边黑暗被明亮月光取代。 那座险境果然随黑影消散一起消失了。 明明险境已经消失了，但—— 明青惊讶不已，“师姐？” 竟敏锐至此。 声音低沉，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幕流月打断：“离开险境，你还是上清宗少宗主，我还是魔族左使，我要做什么、去哪里，应该还不用跟你汇报吧。” 明青失落极了。 “既然师姐说你是魔族左使，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自三百年前我觉醒无瑕道体后，她一直派人追杀我，师姐知道这件事么？” 明青微怔，怎么也想不到幕流月会是这样的反应。 怎么师姐的反应——反常极了。 明青心里感到古怪，正要再说话，先听到了幕流月的声音：“明青。” “你说，如果我现在想杀了你，你会如何？” 相信师姐，所以愿意把任何人都不告诉的秘密说出。 以及，她是幕流月，是明青的师姐，多次救过明青的性命。 “是么？我不信。”幕流月唇角微扬，笑容灿烂极了，“要不然，你证明证明？” 明青彻底愣住。 眼前人的神情、言辞、动作都和明青认识的师姐相去甚远，陌生到如同是两个人。 险境里师姐说相信她的声音、语调，明青还记得。 明青结结实实挨了那一刀，还没从那些杂乱的思绪里理出个所以然来，面前的幕流月忽然闷哼一声，唇角有鲜血溢出，痛苦得似乎刚才挨了一刀的是她自己。 “师姐！”明青大惊，忙伸手要去拉她。 有一隻手比她还要快，自幕流月后面伸出稳稳将她扶住，将她护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