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明青越觉胸腔里有什么在翻涌。 她救黑琅，不单隻救这一次，要救就救到底。 世族子弟便常有近卫跟随。 不只邱善和激动，其他修士也激动：“不可，那黑琅……” “明青，不要自误。” 季无常季无常，这几乎是明青这段时间听到最多的三个字了。 “当年那些修为比季无常高、教导季无常的师长前辈，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修士们怔住。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开口，用清亮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季无常之祸，那些师长前辈便完全无错么？”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众志成城、勠力同心。”明青直接打断：“人族的未来既然是人族的，那么就应该所有人一起努力。” “什么都隻指望一个人，难道不是愚蠢的表现么？” “那些修为年龄高于季无常的前辈大能，仅因为无瑕道体、人皇荣光就无条件信任季无常，将所有希望压在她一个人肩上，难道没有哪里做错么？” 天玄府前立那块天玄石，是为了让后人牢记季无常祸事，铭记教训、不再触犯。 心性不坚者如邱善和跌入梦魇，听“季无常”三个字而变色，心性坚定者面上看不出来，心里也多少有些影响。 有修士忍不住按住了腰间兵器。 殿外远处的苏峰主不禁一惊：“于宗主！”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殿内虽没有龙，道理却是相通的。 她怕有谁压不住性子一剑刺出，只怕明青—— 季无常十恶不赦，其余人便完全无辜么？ 当年那些修士，太看重季无常了。 只是“经历”的修士是以和季无常同辈天才的角度去看，自然怨恨居多。 她也曾以为只要人族团结一致、生死不顾就能换来安稳宁静，后来才知道太天真。 于宗主眼神深了些，半晌化为一声长叹。 迎着灵相境修士浓烈如有实质的杀意，明青站姿不变，握紧的手也松开了，一派轻松自在之态： 越说越不像话。 声音如雷鸣，天元境修士的威压展开来，亦是对其他修士的震慑。 是了，这里是上清殿，明青是上清宗弟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动手。 他们也不是真要如何，只是面子挂不住后自然而然生出的杀意罢了。 又回到了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