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冥顽不灵,你走吧,自己去北疆,我留下等云浅。rdquo秦湘搬了凳子坐下,拿过桌上的点心吃。小娘子姿态悠闲,眉眼活泼,唇红齿白,是选作妻子的良配,可她的身子做不了母亲,是一辈子的痛。梅锦衣望着她,眼中罕见地露出几分痴恋,她望着她,心中潮涌,ldquo秦湘,我若帮你杀了霍明,你可会放弃云浅。rdquo拿着点心的手顿住,秦湘抬首,梅锦衣目色幽幽,她劝道:ldquo你该自己活一回。rdquo她背对着春阳,面容隐于黑暗中,可这依旧无法遮挡她的美貌。梅锦衣笑了,如冰川炸裂,露出冰下河水,一抹疏冷的笑容,让秦湘不知该说什么。ldquo你杀的人,都并非无辜。我不是朝堂的人,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该为自己挣出一条路。rdquo秦湘将点心塞进嘴里,有些噎。梅锦衣给她倒杯水,她接下了,道:ldquo你看,你给的茶,我还是会喝。当初,你若没有将我推到云浅身边,或许我也会喜欢你。rdquoldquo不,哪怕你对我有感恩之情,可见到云浅后,你还是会喜欢她。rdquo梅锦衣摇首,这就是宿命感。如同陆澄昀见到秦湘,第一眼后便心生爱慕。她爱的是秦湘,无关男女。秦湘不解,ldquo你没努力过,怎么知道呢。rdquoldquo上一回,我先认识你的。可你后来喜欢上云浅,哪里有什么先后之分呢。rdquo梅锦衣痴痴地笑了,神色失落,ldquo我开始希望你活着,我替你背负这些罪孽,他们该死,我来杀。可你恢复记忆,还是选择她后,我心有不甘,我更知晓再多的能力抵不过宿命感。rdquo秦湘怔忪。ldquo你常说云浅是天上的月,你一直仰望着明月,可低头看一眼,我就在你身边。我、触手可得,若没有云浅,你可以活得好好的。报仇后,你可以离开南朝。你若想活命,我可以陪着你。可你最后为了虚幻的月光,不再复仇。rdquo梅锦衣语气低沉。ldquo我在温谷一直等你,结果,等来的唯有棺木。这一世,我想解决你的麻烦,带你回去。我做不到云浅博爱,我只想你活着,好好地活在我的身边。rdquo秦湘看着面前的人,道士穿的灰布宽袍,面色寡淡,一句句剖心的话,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复。今世的梅锦衣更像前世的秦皇后。她摇摇头,ldquo我活得很好,只是不能在你身边活着,梅姐姐,为自己活吧。rdquoldquo我办不到,我筹谋那么久,怎可轻易言输,我会在镇江住下。rdquo梅锦衣说道。秦湘微笑:ldquo随你,你这么博学,开间书堂教教小孩子,梅锦衣三字很值钱。rdquo女官中,梅锦衣的威望仅次于云浅,她若开女子学堂,必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将孩子交到她的手上。****江湖骗子走了,秦湘悠闲地坐在树下吃点心,秦默踱步走了出来。树下小娘子身单薄,面容美丽,似无忧愁,比起以前,开朗许多。他似不认识眼前人一般,从未见过她时而忧愁时而无虑的一面,她就像是有两副面孔,可以自由切换。三月里桃花开了,香气阵阵,一阵风吹,桃花过了墙,吹落在了地上。秦默走过去,捡起花瓣,回身看着她:ldquo回京城,万一她没时间过来呢。rdquoldquo我兄,我与丞相在一起,你怎么不笑话我呢。rdquo秦湘歪倒在躺椅上,双脚跟着晃动。懒散不说,柔媚入骨。一年的时光,让昔日青涩的小娘子添了不少风情。秦默捡起花瓣放在她的发髻上,玩笑道:ldquo我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管你什么爱好,但我知晓你会善待爹娘的,何必在意那么多。rdquo都要死了,管天地塌不塌呢。ldquo阿兄,你这么透彻,都让我不好意思继续管你了,你放心,你好好听话,我就让你活到四十岁。我带你去京城找名医,我师父可厉害了,太医院院正。rdquo秦湘感动得一塌糊涂。秦默却说道:ldquo我不想死在外面,死在家里挺好的,还有,你那个相好何时过来,赶紧把你带走。rdquoldquo你急着赶我走,是不是为了见你的莺莺燕燕?rdquo秦湘怒而拍椅,ldquo秦默,你再这么下去,你二十岁都活不了。rdquoldquo我明年就二十岁了,你咒我今年死啊。我这几日感觉身子骨好了不少。rdquo秦默挥挥双臂,与秦湘说道:ldquo走路也有了力气。rdquo秦湘躺回躺椅上,翻了白眼:ldquo那是因为你晚上睡得好。rdquo秦默:ldquohelliphelliprdquo兄妹二人日日拌嘴,到了晚上,各自睡觉。接下来几日里,秦湘日日跟着秦默,盯着他吃药走路,府医发觉公子的病轻了许多,直夸秦湘医术好。秦夫人一高兴,命令婢女们不得靠近大公子,别耽误他休养。到了四月里,城里开了一间女子学堂,秦家前去恭贺,将府内的小娘子们都送了过去。一听先生来自京城,又做过女官,城里的商贾争先恐后地送孩子读书。秦氏兄妹两人看着热闹的学堂,秦湘撇撇嘴,秦默挑挑眉梢。ldquo你的相好什么时候来呀?rdquoldquo我也不知道,大概将我忘了吧。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