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前两日，陛下与云相闹了不愉快，东宫太子去相府请云相入宫。rdquo秦湘解释。云相的地位，俨然超过昔日的太后娘娘，世家都聪明，不敢轻易得罪相府，再三斟酌，还是会息事宁人。温孤妩震惊，ldquo云相竟有如此大的权势helliphelliprdquoldquo云相在准备北伐了。不仅如此，她还将阿娘尸骨找到，运来京城。rdquo秦湘深吸一口气，面色浮现笑容，ldquo长姐，你不说凶手是谁，便是与她为难。rdquo话虽如此，温孤妩依旧不愿说。秦湘无意勉强，高兴地出了天牢。深冬之日，天寒地冻，外面走一圈，都会冻得手脚发寒。秦湘来回奔波，陆陆续续接出了二十名族人，不好都留在慈幼所，秦湘买了宅子给她们居住。定好宅子后，温孤族长的尸骨送回了京城，入县主府邸，摆灵堂，受人吊唁。温孤妩被放了出来，见到生母棺木后，哭得泣不成声。朝臣也来吊唁，发现灵位上赫然写着lsquo生母温孤意rsquo，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猜测安平县主也是温孤一族的女子。只这点，难以查证，不能说姓温孤，便是温谷中人。棺木摆放七日，上至大长公主，下至无名小吏，都来府上吊唁，葬礼规制不亚于国公夫人。秦湘守了七日，奇怪的是没有一滴眼泪，她很平静，在听到旁人说节哀的时候，她的神色如旧，没有悲伤。反是温孤妩来时痛哭流涕。出殡的前一夜，云浅也来，祭拜后，在秦湘身侧跪下。秦湘习惯性靠着她的肩膀，ldquo云浅，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是不是很冷血？rdquoldquo人的情绪很难由自己控制，不想哭就不哭。你做的不错了。rdquo云浅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轻轻揉着，ldquo阿湘，人之初性本善，同样，没人生来冷血。rdquoldquo我曾恨过她，随着长大，我就不恨了，甚至很想她。rdquo秦湘小声开口，她蹭着云浅的肩膀，ldquo你信我，我想她，可是我真的哭不出来。rdquoldquo秦湘，不瞒你，我也不恨程氏，只是希望她别出现在我的面前。rdquo云浅低低地言语。两人依偎着，声音轻轻的，说着心里话。靠着云浅，闻到熟悉的香气，秦湘困得闭上眼睛，她说：ldquo云浅，我睡会儿，天亮喊我。rdquoldquo好，天亮喊你。rdquo云浅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手背，让她睡得舒服些。秦湘几日不眠，困倦却又睡不着，眼皮很重，脑子里却很清醒。挨着云浅，脑子放空，她终于睡着了。只她一闭眼，又梦到了那个金盏。盏中是毒酒，想起秦尚仪，她努力喊了一声：ldquo别喝。rdquo目光渐渐地放远，缓缓上移，她终于看清了那双手的主人。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女子看着她，目光凛冽，与云浅一般，威仪气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秦湘明白了，这是梅锦衣口中的秦皇后。她走到她的跟前，ldquo别喝、别喝，会死。rdquo皇后果然顿住了，望着她，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唯有一抹淡淡的笑。她说：ldquo总得死一个，你死，还是心爱的人死呢。rdquo秦湘怔住，ldquo云浅有那么值得你喜欢吗？rdquoldquo值得。rdquo皇后轻笑一句，ldquo你可知人在黑暗中，最喜欢什么？rdquoldquo明月。rdquo秦湘脱口而出。皇后点头，笑意盈盈，ldquo于我而言，她是明月。rdquo秦湘不解，ldquo她是明月又如何，她却想置你于死地。rdquoldquo秦湘，你没有走过血海，没有杀过人，不知晓沾染鲜血后在后悔边缘徘徊，当你看到那抹月光后，你想的唯有留住她。拼尽全力，留住那抹月光。rdquoldquo可那抹月光有毒，想杀你。rdquoldquo那又如何，终究是会死的呀。刀光血海，谁能全身而退。rdquo秦皇后笑容温温，凌然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看到她，秦湘想起了秦湘，她二人何其相似。只路不在一起，南辕北辙，越走越远。秦皇后端起酒盏，目光平和，她告诉秦湘：ldquo我杀了太多的人，千余人的族人性命有千人、万人的鲜血来弥补。我没错，她没错，错的便是命了。我活了两世，挣扎了两世，这个结局很好了。有些人本就是尘埃，费尽心思爬上来，不过是昙花一现。rdquoldquo你便是纳那朵昙花。rdquo秦湘闷闷出声，心中压抑得厉害，ldquo皇后，再来一回，你会怎么做？rdquoldquo依旧会这么做，因为月只有一轮。rdquo秦皇后含笑，扬首饮下金盏中的酒。酒盏放下，她起身，许是因为久坐的缘故，身子晃了晃，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秦湘被血迷住了眼睛，她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血色，她挣扎着走了两步，突然间，撞到一面墙壁。血色淡去，她被眼前的景吓得惊住了。巍峨的宫墙，看不见尽头，唯有头顶的四方天地。耳畔是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蓦地抬首，发觉周围都是女孩，穿着一样的衣裳。花团锦簇，环肥燕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