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禹昂苏醒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绑在一把椅子上,稍微一动便摩擦得手腕皮肤生疼。 直到,他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之前,他还是非常恐慌的。 眼前分明是一片漆黑,但是听到刻在心里的声音响起,他却仿佛看到了那人平淡如水的眼睛。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被打晕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又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以后,他全身上下早已爬满了无助与后悔。 他无法忍受叶与欢被别人这般威胁!反正他本来也只是父亲的替代品,如果要牺牲一个,请选择他这个无用又多余的人吧! 似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这质量不太好的麻绳略微松了松。 他自觉地抓住用于捆绑的绳子,转头去看叶与欢,虽然姿势累人,眼睛却一眨不眨地黏在她脸上,怔愣地看着她冲他比了个佯装摔倒的手势。 他拧在椅背后的手坚持着原本的姿势,伪装成没有松开的样子。 原来她也在意他的存在,太好了。 李原痛得面目狰狞,一脚踹在他的腰上:“你个勾引她的贱屌,就这么等不及?” “现在知道装成孝顺孩子的样了?和她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个爹?”李原一开口就是讽刺,一字一句都在往两人的心上捅刀。 陈禹昂隔着他远远望向父亲的位置,陈宏在刚才的殴打中似乎挣脱了部分绳索,此刻正一点点将双脚上的绳子解开。 他衣服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吸引了李原的注意,男人阴翳的眼神像是看猎物一样瞄准了他。 陈禹昂怔怔地看着苏凌因挨打而变形的脸,解绳子的手更快了些。 等到这次事情解决,他希望能有机会和苏凌好好聊聊。 她用力一摁。 想起一开始进门时,曾闻到的若有似无的汽油味,不详的预感在她心里蔓延。瞥见陈禹昂基本上已经解开束缚,她不敢多想,立即出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这个房子里有汽油!我们得快点走!” 听到叶与欢说话的下一秒,陈禹昂仗着自己身体健壮,直接坐在了他的背上,从后往前开始掏他的口袋。 陈禹昂就当他在狗叫,完全不打算理他,双手顺着摸了一遍外衣和衬衫口袋,只是钥匙没找到,刀倒是找到好几把。 “不然搜一下他裤裆?”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此刻被陈禹昂一人制服,苏凌揉揉发红磨破的手腕,报复之心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说不定他有那种癖好呢······” 李原并不怵他,还翻了个白眼:“啧,和这个大块头的塑料兄弟情伪装得不容易吧?” 苏凌第一次看见有人吐血是像他这样吐的,不敢再碰他,生怕自己下手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他感觉自己全身哪哪都疼,心下自嘲:年纪是大了,骨头都没以前结实了。 作为叶与欢的多年老粉,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她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旧情人,虽然看上去蛮有钱的,可惜脑子不正常,不知道发什么疯,将他父子俩一同抓来。 “窗户都封死了,只能想办法让外头开门。”苏凌沿着墙角摸了一圈,确认无路可走,“不然再问问他,怎么样才能放我们走?” “李原,你叫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展示你跟踪恐吓我多年的成果吧?” 鼻尖的血腥味盖过了汽油味,他艰难仰头看着逆光的她,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十多年前她的模样。 就在这时,叶与欢突然听到门把手松动的声音!的人还没到啊! 可是,这几人明明见到老板被人按在地上,身上还伤痕累累,居然没立刻冲进来救他,反而是朝叶与欢伸手:“叶小姐,跟我们走吧。” “晚了,欢欢。”他用接近喃喃自语的声音说着,“这本来就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坟墓啊。” 为了不误伤居住在附近的妹妹李卯,他特意让老家的人手弄出了点不大不小的动静,逼她从岚城回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