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瑶戴上蓝牙耳机，手把着方向盘，刚要说话，对方率先开口。 带着凉城的口音，对方的声音如此熟悉。 真是奇了怪，当她的人生就像一团烂泥苟延残喘时，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不闻不问，怎么她过得好了一个个都主动跑来亲近。 “也就那样，人一上了年纪，什么支气管炎，骨质疏松和风湿病全都来了。”老太太说话的声音中气不足，身体确实不太好的样子。 “你爸也这么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瑶瑶。” “学业方面呢？” “你今年大四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再一年你就毕业咯。” 对方顿了两秒，随后沉重叹息，声音徒然苍老了许多：“也没什么事，好久没见你哩，你现在有空吗？” 至于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啊，来江海市看病，一身的老毛病，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老太太轻咳一声，能明显感觉到她喉咙里有痰。 曲瑶浅浅吸一口气，终究念及旧情，应允道：“您在哪？我去接您。” 曲瑶：“” 曲瑶开车抵达西海大学正门，老太太正一个人坐在花圃的围栏石台上，她身上穿着朴素的老年衣，花红柳绿，充满一股乡村气息。 曲瑶走上前叫她，她一开始没认出曲瑶，表情呆愣了好几秒，眼睛一眨不眨。 用老太太的话说，她就像电视里演的坐在办公司里上班的漂亮女演员，从头发丝到皮鞋跟哪哪都印着城市人的标签。 老太太站起身，主动握上曲瑶的手。 “您吃饭了吗？奶奶。” “结果出来了吗？” 曲瑶对老太太的感情有些复杂，一面她能感觉到比起她，老太太更偏爱林痴灵，一面她在林家那些年，只有老太太给过她关怀，她上大学没钱，是老太太给她偷偷塞了两万块。 老太太点头：“开了一点药，不过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什么药其实都一样根本治不好。” 曲瑶坦言：“别人送的。” “车子很贵吧？” “听灵灵妈说，你找了一个非常有钱的男孩子。” 之后一段路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老太太可能看出来了，曲瑶不喜欢她提起胡姝灵，她脸色不太好。 到了一家餐厅，曲瑶把车停下来，带老太太进了一个小包厢。 这是一家中档餐厅，装修确实气派一些，地板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两人落座后没不久，服务员便端菜上桌。 前半个小时，老太太一直在叨叨家常里短，什么曲瑶大伯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左腿骨折，什么曲瑶表姑父家的老人去世，才活不到六十六岁。 这餐饭快接近尾声，老太太突然开口：“瑶瑶，奶奶想跟你借一点钱。” 老太太是被胡姝灵指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