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沉闷的钟声响起的同时,漫天的灰尘抖落。灰暗中,三个身影缓缓浮现。方君昊扑在高大男人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方可则静静的站在旁边,不发一言。“是谁想出来的这个馊主意,去神祠的,嗯?”面对质问,方君昊抖得更厉害了。他只是一个劲地大哭着, 不敢将头抬起来。而高大男人似乎很心疼他,将冒火的目光移向方可。“是我。”方可抿了抿嘴,直视着他的目光。“哼,是你自作主张,将你弟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以为家族缺了你不行?我告诉你, 要不是规则所限, 我宁愿让小昊继承所有的一切, 他肯定会把家族发扬光大。而你……”“我就是个累赘,你恨不得我早点死掉。”方可面无表情地说,那张精致如洋娃娃的脸上连一丝失望都没有, 仿佛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那你最好活得久一点。”冷哼一声, 黑雾如狂风暴雨般聚拢而来。画面暗下来,三个人影也消失不见。……“我再敲一下。”詹靖柔收回目光, 说道。沉闷的钟声响起, 天空又变得灰压压的, 看不到一丝亮光。方可跪在地上,狰狞的伤痕几乎遍布全身,有鞭子抽的,还有火烤出来的。她咬紧嘴唇,一句话也没说。“以后再敢将规则视为无物,你连喘气的资格也没有。这回还只是轻罚,让你牢记这个教训,下次再敢带小昊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哼。”方君昊害怕的躲在父亲身后,他望着方可,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跟着父亲离开。钟楼又恢复了寂静。方可哆嗦着,慢慢爬起来。她努力想站起来,但是好多次都失败了,甚至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头晕。周围寂静得可怕,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忘一般,无人来访。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一卷纸,开始一点点地,擦拭溢出的血污。可是那毕竟不是绷带,也没有止血作用,她面色渐渐开始变得苍白。忽然,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传来。“哎!你家院子可真难翻,每次过来都要费好半天功夫……”一个小女孩小心地探出头,看见方可后,神情由讶异转变为愤怒,“你爸又打你了?”“你带了绷带吗?”方可打断她。小女孩讷讷地点头。在她身上,隐约能看出柯映萱的影子。只是比起长大后的她来说,现在可能要更可爱一些。“我来帮你吧。”她轻轻将绷带缠绕在方可伤口上,皱起眉头,“到底因为什么事打你?这么严重。”“我违反了规则。”“胡说!哪次不是被你那个笨蛋弟弟给连累的,那小子倒好,每次都只顾自己,从来都不肯站出来帮你说一句话。”柯映萱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可你呢,每次都帮他拦下所有烂摊子,何苦呢!”她的动作因情绪激动而有些重,不过方可并未表露半分,平静地说,“在族规上,有这一条明确的规定,同源兄弟姐妹中,年长者必须帮助年幼者,不论何时。如果我不帮他,后果更严重。”柯映萱撇撇嘴,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情却表露出,她对此极度不喜。“你怎么挑这个时候来?”方可有些不习惯她突然沉默,找话题道。“学校停电放假,就来找你玩咯。别说这附近啊,根本就没几户人家,连个玩伴都找不到。”“你这样跑出来,爸妈不管吗?”“天天忙着应酬呢,我见司机的次数都比见他们的多。”柯映萱皱起包子脸,气鼓鼓地说,“烦死啦,我都怀疑我是不是领养的了。虽说是独生子女吧,我爸妈什么也都由着我,可我就想跑出来玩。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不让随便碰的花,名字我都念不对……无聊死了。”“那你来找我玩,就有意思了?”方可咬牙站起来,这一回,她终于勉强做到。“那可不。哎,对了,这回我能去里面参观吗?”柯映萱向古宅努努嘴,期期艾艾地盯着她。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方可坚决地摇了摇头,“那里不是玩耍的地方。现在时候不早,你该回家了。”望着其可怜巴巴的眼神,方可不自在地扭过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古宅……真的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柯映萱慌不择路地跑远了。她不禁莞尔,但笑容只持续了一瞬,又艰难的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古宅走去。画面至此消散。无论再怎么敲钟,都没有任何变化。“看来,今天的线索就这么多。”詹靖柔绕着狭小的钟楼走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说,“那个时候,方可跟柯映萱早就认识了。而且,她也知道,古宅里有一些可怕的东西。”“会是那些雕像吗?”易芹问道。“有可能,不过更可怕的,还是违反规则之后的后果吧。”詹靖柔看了眼天色,弯下腰,将易芹刚点燃的几炷香吹灭,“你可以自由点了,别老绷着个脸,让我看了心里不舒服。”“要你管我啊!”易芹见没有意外发生,不由舒了口气。她要想在女主百般捣乱下还遵守着规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现在就要回去?”“规则有说,一天只能去古宅的三个地方,我可不想破例。”易芹打开地图,她脑海里还浮现着方可被惩罚那一幕,简直……简直不可理喻。如果她有方君昊这样子的弟弟,可得好好治治他,不,应该说彻底断绝关系才对,能留一命都是她的仁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