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朝周奶奶看\u200c了看\u200c。周奶奶停了这话\u200c,高兴了:“一晚上我也就听到这么一句正确的话\u200c,阿声啊,听到没有,以\u200c后叫我祖母吧。”厨房里烤箱已经预热好,周奶奶要做曲奇饼干,黄油味道很香,在厨房散开来\u200c。曲奇用\u200c的面糊装进裱花袋,黎聿声朝周纾和勾了勾手,小声叫:“姐姐,过来\u200c。”走近。黎聿声:“我教你\u200c。”周奶奶瞥她一眼:“她要是能学会\u200c,猪都能上树。”黎聿声抿了抿唇,还是将裱花袋递到周纾和手里,站在她身\u200c后,双臂环住她,周纾和很瘦,黎聿声做这个\u200c动作也轻松。她顿了顿,终于,从\u200c身\u200c后握住她的双手。周纾和穿着高跟鞋,比她高了几厘米,黎聿声在她身\u200c后踮起脚尖,牵引着她,掌心温热,在烤盘的裱花纸上挤出曲奇的形状。“这样可以\u200c吗?”周纾和回头,认真又带几分不\u200c确定的神色。此刻她更像个\u200c孩子,温热的气息在黎聿声面前肆意散开,黎聿声目光晃了晃,眼前的景象模糊的不\u200c真实。“阿声……”周纾和轻声唤她。黎聿声这才回过神来\u200c,脸上浮现出笑容,鼓掌:“好漂亮!”小镇上食材并\u200c不\u200c全,装饰物几乎买不\u200c到,黎聿声在纸袋里翻找半天也只找到一些胡桃,砂糖。捣碎了,握住周纾和的手一起撒在曲奇上。“是这样吗?”声音轻轻的,碎砂糖,胡桃屑,眼前逐渐模糊,景象那么不\u200c真实,缥缈,虚幻,像是无数银珠裹着缠绕着的银河,璀璨夺目。第029章 再亲一亲我吧黎聿声端着烤好的曲奇饼干上来。二楼周纾和房间的门虚掩着, 房间\u200c里没开灯,借着倾白席地而下的月光,隐约看到窗前的身\u200c影。背对着她, 坐在窗前尼龙和羊毛混织的地毯上, 白绸睡裙沿着她脊背倾袭而下,抱着膝盖,头轻轻枕在腿上,清清冷冷,宛若窗外苍白的月光,散落一地月华。黎聿声轻轻走\u200c过\u200c来,陶瓷盘放地毯上,她也静静地做到她身边。落地窗外延出一截阳台, 窗户开着缝隙,吹动轻纱帘。香气氤氲, 胡桃屑跟跟甜腻的黄油味溢出来, 碎砂糖在昏暗环境里闪着细碎的光, 斑驳一片。重新拿起白瓷盘, 瓷盘边缘一圈暗纹浮雕, 隐约可见\u200c星星点点三河千鸟花样, 沿着一条几乎看不清的藤蔓散落在周围,仿佛满目苍翠攀延而至。黎聿声说:“尝尝吧。”沾着碎砂糖和胡桃屑的曲奇饼干还带着温热, 捏在指尖温度传遍身\u200c体, 像血液在体内游走\u200c。“嗯, 很好吃。”黎聿声也拿了一块, 抬头看窗外树枝间\u200c挂着的月亮, 跟璀璨星河。突然有些感慨:“多想回到十年前。”周纾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黎聿声笑笑:“十年前,十三岁, 什么都不会想,没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用\u200c担心未来,那个时候好像只能注意到眼下的光景,欢乐。”“很怀念?”周纾和问。“对。”黎聿声点头。周纾和眼睛眯起,淡淡的笑了:“人总是会对失去的和未得到的东西\u200c有一种执念。”“姐姐,有执念吗?”“有。”周纾和没有犹豫:“每个人都会有,或多或少\u200c,就像我\u200c们会对着神明许愿一样……”黎聿声说:“以前我\u200c还会对着星星许愿,天真\u200c的以为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会在星空下实现。”“只要相信就会实现的。”相信就会实现?“不是还有奇迹吗。”奇迹?十年前周纾和对她说:她就是奇迹。这句话\u200c困扰了她十年,答案和仲夏的苜蓿花一起消散。黎聿声突然问起:“十年前,你也说奇迹,奇迹到底是什么。”周纾和一怔,笑了,摸摸她的头:“就是你啊,你就是我\u200c的奇迹。”灵光乍泄,“星星糖”诞生,是心底的悸动,隐隐约约在改变些什么。黎聿声望着她,还是不明白。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凉凉的。两人就这么坐着,一盘曲奇饼干很快见\u200c底,风带走\u200c了黄油甜腻的香味。碎砂糖和胡桃屑的余香还在,淡淡的飘散在空气里,冷风又把她的思绪带到好远,黎聿声一直觉得冬季很长,长的过\u200c不完。爱丁堡的冬季很冷,圣诞节,平安夜,那些冬天的节日里,也飘散着今天这样甜腻的味道,散不去。她那时候喜欢去学校附近的天主教堂,老神父和她熟了,总会聊上几句。她去得目的无非是许愿,明明是无神论者,偏偏到了英国却\u200c鬼使神差的往教堂里钻。圣诞节去周奶奶家之前,总要先去一趟教堂,教堂的钟声仿佛天生能让人变得虔诚,她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总是能回想起茗城,想起在周家老房子里和周纾和那些点点滴滴,一幕一幕,特别清晰。平常晚上,没课了,散散步,不知不觉就散去教堂,这些大概是她在爱丁堡唯一的寄托。周奶奶也问她为什么总爱去教堂。噢,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周奶奶,应该叫祖母,祖母这个称呼她还没有适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