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纾和突然这时候附过身,黎聿声一怔,看到那双承载了无数故事,秘密的眼眸,在微弱的霓虹灯光里浮浮沉沉。“安全带……”两指勾过,从右肩一路拉至左腹,发丝剐蹭脖颈来回摩擦,唇瓣轻启,伏在她耳畔:“今天很漂亮。”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气息由领口灌入,一路下滑,一同萦绕的还有那带着淡淡皂角的香味,势不可挡的洪水一般,急不可耐侵入她的安全领地。黎聿声感觉脸有些发烫,不知道是车内的暖气还是温热潮湿的氛围。偏偏这时候周纾和离开了,刚刚的暧昧仿佛是蜻蜓点水,不经意间挑逗湖面,撩起欲望,又缓缓飞开。黎聿声在这样的氛围里沉溺,轻轻闭了闭眼。车开始开动,周纾和转动方向盘,指尖轻扣着转盘,余光一瞥她还是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深v领口露出洁白锁骨,踩紧油门,车在路上疾驰。黎聿声不敢去看,还僵在座位上。身边人倒是没什么顾虑,回头望了眼周绮和,嘘寒问暖:“昨天刚回来,适应不适应。”周绮和突然被问话,也有些紧张,虽然在黎聿声那开得起玩笑,但真正到堂姐面前了,嘴巴又跟上了胶似的。毕竟关于周纾和的传闻也听了不少,又加上多年来一直居住在国外,接触的少,不熟悉。最后只吐出两个字:“……适应。”前座周纾和似乎点了点头,然后说:“今年冬天冷,出门多穿点。”周绮和只顾着点头了,跟点头鸡一样,其实茗城的冬天没有爱丁堡冷,早晚温差也不是特别大,只是今年下雪次数频繁了些。“祖母怎么样?身体还好?”没想到周纾和在次发问,而且还和黎聿声问的一模一样,周绮和心里犯嘀咕,这两人简直像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周绮和:“奶奶很好,她说不用担心她,她一个人什么都不缺。”最后还补充一句:“就是希望堂姐你经常回去看看她。”周纾和转动方向盘,从岔路口转了个弯:“嗯,下个月要去趟英国,顺带去看看祖母。”周绮和跟周纾和见面的机会几乎都是在奶奶那,但周纾和基本当天就走,不过夜,她也忙,不是专程来看多半是有生意上的事顺路。每次周纾和走后,奶奶就会抱怨两句。她住在爱丁堡一栋独栋的二层小别墅里,带一个小小的前院,前院一张小圆桌,一把藤椅。她总戴着她那副老花镜看一本晦涩难懂的书,每次周纾和走后她就会摘下老花镜叹口气:“她就是心太冷了,捂不热。”所以周绮和对堂姐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冷,仿佛一个“冷”字概括了她全部。“下个月带阿声一块去。”周纾和又说。周绮和一怔:“阿声也回去?”黎聿声望向驾驶位,周纾和看看她说:“阿声也想奶奶了吧。”黎聿声还没来得及回,周绮和迫不及待接上:“奶奶天天盼她回去,她说阿声最会逗她笑,每次她来奶奶都开心得不得了。”周绮和这人就是憋不住话,几句下来聊到熟悉的话题,熟悉的人,情绪又控制不住。****转过红绿灯,周纾和边看前方边说:“你们两跟我先去接个人。”“谁?”周绮和话没过脑,想也没想直接问。“致和。”“我姐?”周绮和眼皮跳了跳。“嗯。”轻声一应。周绮和:“所以现在要去大学城吗?”“嗯,她应该刚下班。”到大学城附近,由刚刚繁华璀璨转变为烟火气的喧闹,黎聿声和周绮和都不约而同想起大学时候自己,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想法也没那么多,学生时代总是让人怀念的。来来往往的学生,刚下课三五成群准备去吃饭,大学城附近有条小吃街,价格亲民,花样多,当时A大是没有茗城这种待遇的。不过也有自己特色,遍地的小酒吧,咖啡铺子,装修风格全凭老板的喜好,因此在A大那几年跟周绮和去过不少特色酒吧,吧台高脚椅上坐下来,点一杯龙舌兰或威士忌,听酒吧里年轻人的故事。远远看到周致和穿一身高领毛衣,高腰裤走过来,外面套件深色大衣,头发扎的很低,脸上没有表情,熟悉的感觉,她没变,还和印象里一样,她一直都是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周绮和跟黎聿声是出国以后认识的,周致和不是,黎聿声很早就接触过她,甚至比周纾和还早。小姨的长女,医学院毕业以后,留在茗城工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做医生了,又回学校教书,现在是医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周致和学习很好,智商高的冰冷美人,她上学时候连跳两级,后来毕业都比同年级人小,记得应该跟周纾和同一年级,却小两岁,今年刚满二十九。黎聿声小时候见她,她也不说话,冷冷的,见面只是打个招呼,半阖着眼皮,总让人觉得好像没睡醒似的。周致和上来,目光没落在前座,只盯着周绮和看了好一阵。那目光让周绮和一愣:“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绮和。”“我知道。”声音也是平平的,没有声调。过一会儿又补充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