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想了想还是给他剪断了脐带,用原本准备好的干净被褥包裹了起来。
这孩子的降生过于复杂,我们无法确定他从被孕育起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和期待里,也不知道他出生前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影响他变成这样的最终因素,但这无疑是个悲剧。
王小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赵大娘守在她身边,给她喝了一些汤汤水水,看她差不多清醒了,斟酌着语气和她说了昨晚的事儿。
“孩子还没埋,你看你想不想看看?”
照我们的说法,看还不如不看,就在我们以为王小梅会哭着喊着喊看一眼孩子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平淡的说了句:“不看了,也算是件好事。”
张海啧了一声,跟坐在床边的赵大娘说:“你看你看,我就说人家不带看的,那家伙多难受呀!”
赵大娘伸手就在张海的大腿的软肉上拧了一把,疼得他五官都揉吧成一团了。
“就他妈你聪明似地,个小死孩儿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王小梅躺在床上看着这娘俩,突然笑了一下:“你们感情真好,不知道是你们幸运,还是我倒霉。”
这话一出,众人就像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人家跟着妈妈揣着儿子来的,结果老的当场祭天,小的落地成盒,怎么看怎么悲惨。
但王小梅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状态和脸色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即便是产后第一天,脸上的疲色还没有来的时候明显。
“行了行了,让人家好好休息吧!都出去!”
赵大娘脸上露出不忍,准备把屋里的人都轰出去。
王小梅知道这老人家是在照顾她,笑着冲她说了声谢谢,但在众人往门外走时,她却喊了一声:“等一等。”
我回头看去,见她正伸手指着我:“你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我猜她是要跟我对口供,说实话,我有一点儿忌惮她,毕竟她可是能看着亲妈死在眼前还面不改色的人。
“说吧,什么事儿?”
她没看我,而是望向窗外,不知道是在看景色还是想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声:“你妈妈有拿手菜吗?”
“啊?”
我有点儿跟不上她的思维,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妈不怎么会做饭,就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只要我爸不在家,我俩就吃西红鸡蛋配米饭,要么是西红柿鸡蛋面,要么就是西红柿鸡蛋馒头。”
说着说着我倒是放松不少,说起来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因为不知道催收有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他们打。
王小梅听了也跟着笑:“我妈不一样,她很会做饭,尤其会做肉,炒的、炖的、蒸的、焖的,当时我们家是那种双层防盗门,夏天热,我们就把里面这层打开,每一次她一做饭,邻居路过都会说一句好香啊。”
这倒是和我印象里余大妈的印象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会往米饭里掺沙子的人。
“她每天变着方法的找菜谱,说人得注意养生,吃什么补什么,小时候说让我长身体,后来上学了让我补脑子,结婚让我生儿子,她给我做过很多肉,大的、小的、熟的、生的。”
这话越说越怪,本来温馨和谐的氛围突然被驱散,什么肉还分大的小的,现在自己家还吃生的?
她突然从窗外收回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问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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