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象王晶和吴正羽这样,如果再安排了密集的见家长以及走亲访友的行程,那么过起来飞快也就是意料中的事了 看来,他们俩当初自以为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早恋,其实几乎是同学中公开的秘密了 不过当说到安排双方父母见面时,王晶想了想还是说道: 正羽看向她: “你还是觉得我们暂时不会这么快结婚吗?” 这几天下来,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让王晶也去上海的事,可不提,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一个其乐融融的假期,并不能改变他们又将天各一方的现实。刻意地回避,也不能阻止那一刻的到来。 临进站前,正羽久久地抱住王晶:“别去月台了,你就在这儿回去吧。” 吃东西,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而且,当胃里满起来的时候,也许,心里可以不那么空。 一直以来,她害怕看到离别时的背影,那总让她觉得,一转身便象是永不再见。 一切仿如命运的轮回,十七岁那年,她在这里等回了正羽,短暂的分别,已经象是一场煎熬,于是等他回来的时刻,便象是一个节日般让人欣喜。 不同的是,上一次,不管晚点得再久,至少她知道,会有一班列车,带着他回到她身边。 甚至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这个小小的城市,是他们共同成长的地方,现在,只是他们偶尔短暂的交集之处。 王晶的小户型在三月底交房,去办交房手续的时候,厉小敏把另一套房子的钥匙也一起交给了她。 收是一定不能收的,还,又还不出去,她只能委托给厉小敏:“先把这套卖出去吧。” “留着我还要多交这套的物管费。算了,不该我赚的钱我就不想了。”王晶笑得洒脱,其实心里也为难。 回到事务所,休息了一下,便开始见下一位咨询者。 连老刘都有些察觉,有次趁午休时间问她:“你应该知道,持续性地情绪低落,已经是心理不够健康的表现了?” “很明显。”老刘认真地说,“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说,医者不自医,旁观者清。” 这些日子她又回复了以前那种独来独往的状态,小安问过她几次,关于请“吴大哥”和“王姐”帮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王晶也只好告诉她实情: 小安失望了一阵,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仍然热情地管她叫“王姐”,倒是无形间帮她们拉近了距离似的,偶尔也可以说一些工作以外的闲话。 王晶与正羽的交流,只能靠偶尔通电话、发短信或发个邮件,他刚到新公司,比以前更忙,王晶也不去缠他,他有电话来的时候,王晶会很高兴,有时忙起来两三天没有消息,她也不会去怪他。 毕竟不象十八岁时候分开那样了,不会有事没事地找他,也不会再把他当成生命里的全部。将来要如何,她不太敢深想,怕想下去,会觉得没有希望。 搬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搬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所以要说一声活该。对自己说。 生活如常地过下去。只除了在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搬了三回家,越发让人有一种漂泊不定的凄惶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偶尔还可以从工作上得到小小的成就感,比如兰琳,现在已经可以不来她的咨询室了。 告别那天,王晶由衷地对兰琳伸出手去:“恭喜你。” 兰琳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到底是心理专家,观察这么仔细。”兰琳右手抚上那只戒指,“不瞒你说,是他现在的情况,我才决定跟他复婚的。” “你不知道?老王的公司出事了。” “那你就这么原谅他了?”王晶微笑地说,“老王真幸运。” 王晶点点头,这是兰琳的选择,她理应尊重,至于老王那个人,她不相信也只得相信了,只希望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说,经过这次以后,知道珍惜身边人了。 “我听他说你跟李卫东很熟,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呢。” “难怪你不知道呢,听说李卫东的公司也出了事,这次是市里的税务大清查。” 半小时以后,她开始给李卫东打电话,却无论如何打不通。这让她更加无措,从来没有让她担心过的李卫东,这一次,却让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最后一次按了重拨,仍然听到关机提示,王晶也终于放弃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疼痛仍然没有减轻的迹象,王晶想站起来给自己倒杯热水,手在地上撑了半天都没成功。 已经被关机提示折磨了几个小时的王晶终于忍无可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