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已经坐在了飞往上海的航班里,正羽才松了一口气。连着加了几个晚上的班,昨夜又做了些比加班更累人的事,他今天早晨几乎起不来。 他当时哪还顾得了这些,一边忙着“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一边贼笑:“你不知道吗?古龙说的,这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之后嘴便被他堵住了,谁还理会古龙他老人家说过什么。 当正羽手忙脚乱地收拾一下就往外赶的时候,王晶还在后面说:“不吃早饭啊?很不健康的。” 言若有憾,心实喜之。 思聪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正羽。过了很长时间,她的眼光一直放在他脸上。连空中小姐经过通道发饮料什么的,她也只是帮他接了过来,却没有叫醒他。 那应该是一个很甜美的梦吧?思聪有些苦涩地笑了,他的美梦,已经与自己无关。 心里似乎有一些想法在慢慢地清晰起来,思聪有些明白,却有些不能置信,怎么会有人在隔了十年之后,却仿佛没有任何隔阂地走到一起呢? 思聪默默地注视着正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自从认识他以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随他,现在隔得这么近,她几乎忍不住想要轻轻地抚摸这张面孔。 正羽微微翻了翻身,脸朝另一侧又继续睡,象是浑然未觉,思聪这才放了心。 “王晶这几天给我电话时,好象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我在想,是不是跟你有关?” 现在思聪这样问,正羽想了想,早晚也要说的,他跟王晶本来也没打算瞒住谁。 “你们不是老同学这么简单吧?” “可是,你们都十年没联系了吧?完全没有隔阂吗?你不担心这十年来,万一对方很多地方都改变了,你们还能不能适应对方都是个问题,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会不会太草率了?” 思聪实在很难掩饰自己的惊讶了,也许,还有很深的失望:“你们才重新开始几天?这就打算结婚了?” “有些事情看起来好象很不合常理,可并不代表它不会发生。” 所以今天没有预约,看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人临时找上来。 老刘笑呵呵地同王晶打招呼,他是事务所的所长和创办人,曾经在本市最大的医院当过精神科医生,是中国最早一批拿到心理医生从业资格的人之一。 加上老刘还在电台当客座主持,每周做两次夜间的心理咨询节目,所以他们这个事务所也小有名气。 其实也是他们之间有种亦师亦友的情份在,王晶才敢这么跟上司开玩笑的。 几年下来,她又在老刘的指导下,在国内几家挺权威的专业杂志上发表过一些颇有份量的论文,于是每当有咨询者对年纪轻轻的王晶表示怀疑时,拿出这些“学术成果”,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所以,王晶其实是把老刘当师傅的,有时大家高兴了也可以在他面前放肆一下。 事务所有五个咨询师,还有两个行政人员,带上各自的家属,也可以热热闹闹的凑一大桌了,只不过,王晶一向是独行侠,这回本来可以破一下例的,可惜,正羽又出差了。 王晶唬了一跳?心说这消息传得还真快,这才几天时间,连老刘都知道了? 王晶愣了一下,看到旁边挤眉弄眼的小安,这才反应过来,“你听小安说的?” 王晶噗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你这话听着真耳熟,上电台接热线的时候,当‘知心大哥’说过的吧?”拖拉拉的咨询者,往往回以犀利的忠告和建议,久而久之,竟成了该节目的特色,广受欢迎,听众们亲切地尊称老刘为——“知心大哥”。 老刘这才放了心:“我一向知道你有分寸,要不当年培训班那么多学生我就看中了你呢。呵呵,那晚上叫你男朋友一起来聚餐。” “过新年都不陪你啊?该罚该罚。”老刘拍拍王晶的肩膀,大手一挥,“那正好,明天跟我们大部队去泡温泉,玩两天再回来。”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晶的手机响了,是正羽发的短信:“已经平安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