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郁持此前不是没预想过母亲和杨惜媚见面的场景,但在他的计划中,应该是自己在中间协调好,父母也都认同后,再带着杨惜媚安安逸逸地去见他们。
他甚至想过干脆先不管不顾把婚结了,这样父母就算再不同意也只能认下。
更何况苏昕蓉一向对他的事本来就不上心,或许也根本不会说什么。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甚至被排除在外的情况下,苏昕蓉就直接找上门来还把人带走。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于是挂掉刘姨的电话后就立即联系苏昕蓉,结果根本打不通她的电话。
后来又打去郁宅才得知她人现在都不在家。
这下连找她都不知该去哪找。
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了头绪,只能着急忙慌地先回到他那座别墅。
一下车他就感觉到别墅外有些许不对劲。
再一细看就发现守在外面的保镖已经不是原来那一批。
都是生面孔,并不是他自己手底下的人。
是谁换的不言而喻。
可他这时也顾不上深究了,急匆匆走进去后又不甘心地前前后后找了一通,果然没找到人。
他这才彻底确信,人就是被苏昕蓉给带走了。
郁持阴着脸问刘姨:“我妈过来后跟惜媚都说了什么?”
刘姨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当时两人是在后院的玻璃花房里谈话,而她则被苏昕蓉带来的保镖盯着,根本不允许靠近。
也就不知道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然后没过多久,苏昕蓉就带着杨惜媚走了。
郁持默默走进玻璃花房,看着满室缤纷盎然,心却沉沉发冷,又隐隐作痛。
苏昕蓉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看不上杨惜媚的身份,所以要强行赶她离开吗?
可杨惜媚又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都怪自己,早知母亲做事如此偏激,就不该一直怀着侥幸心理。应该跟她好好说清楚的。
至少要让她意识到,杨惜媚对自己有多重要,再怎么都不能动。
他喉头堵得发痛,又愤懑又心疼,低声问刘姨:“她被带走的时候,状态还好吗?有没有哭?”
他能想象得到,以苏昕蓉那种盛气凌人又强势狠辣的做派,连对待自己这个亲儿子都不留情面。
杨惜媚在她那里又会受到多少委屈?
那样老实柔弱又性子软的人……
刘姨迟疑了一下,却斟酌道:“倒没有哭,而且我看惜媚也不像是被逼着……”
“她就是被逼的!”话还没说完,郁持就打断反驳道。
他又低声喃喃:“肯定是!她怎么可能愿意?她明明都答应我了……我们说好了的……”
对,她不可能愿意跟苏昕蓉走的。她都心甘情愿地答应和自己结婚了啊!
这些日子她乖顺了好多,对待他也比以前温柔耐心了不知多少倍!
这不就说明她已经在回心转意了吗?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的!
她不会背叛他!
刘姨看他这状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适时退了出去。
紧接着花房里又进来一个人,是刚才从公司一路跟着他过来的罗瑞。
郁持猛的转头看他,眼底溢满寒气:“今天那个会议是你故意安排的,目的是想拖住我对不对?”
“你和我妈串通好的!”
今早他去公司,原计划就没有打算多待,处理完一些积压的文件后就去了一趟法务部让人弄了一份财产转赠协议,想把自己的大半资产都转到杨惜媚名下。
弄好后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罗瑞突然拦住了他,说之前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情况还挺紧急,需要召集公司高层再重新决策一下。
他就只能又留了下来,哪成想那个会一开就开了一个多小时。
而且涉及到的问题实际上也并没有罗瑞说得那么严重。
现在事后再一回想,他终于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罗瑞听了他的诘问,却仍是一如往常地面无波澜。
“抱歉,郁总。”他语气里稍稍带了点无奈:“这是苏总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明明是已经猜到的事,可当他承认,郁持却更是恼怒。
恼怒过后又是一阵心寒和自嘲。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说到底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人,也不过听命行事。”
“而我,跟你又有什么两样?”他嗤笑一声,没有再看罗瑞,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