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的后半夜,别墅里自是又闹了个人仰马翻。
先是刘姨被楼上的动静吵醒跑出来查看情况,就见郁持一脸血淋淋的跟个幽魂一样从楼上荡下来,差点没把她当场吓个半死。
之后刘姨赶紧叫了几个保镖进来要把人送医院,可郁持又无论如何都执意不肯去。
他害怕再像之前那样,自己一离开然后她就跑了。
无奈最后只能连夜又把医生叫了过来,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下紧急处理。
郁持对自己的伤倒浑不在意,还叮嘱刘姨上去好好照顾杨惜媚。等医生过来后也坚持要他先去给杨惜媚检查身体。
他仍带着强烈的希冀。
企盼医生能检查出她是真的怀孕了。
可惜医生从她房间出来后,给出的结论并不如人意:她呕吐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和刺激,引起了肠胃痉挛。
郁持心头那阵蓬勃的期待这才偃旗息鼓。
而杨惜媚这晚独自在楼上也是难以安眠。
不仅仅因为别墅里的动静,还因为她自己始终心绪难平,又惧又忧。
惧的是不知道他后面还会想出多少恶心花样来作践她。
忧的是就算这次逃过了,可再继续被他这样不知节制地缠弄下去,恐怕迟早真会怀孕。
到时候她的处境只会更绝望,无休无止地被他禁锢,再难摆脱。
就这样翻来覆去直到天亮,她躺在床上怔怔看着日光透进窗帘缝隙,心也逐渐清明。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郁持也仍然待在别墅,哪里都没去。公司事务他这几天都是远程处理,罗瑞也会定时过来汇报公司情况。
这天罗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陈列着一排五六个无头等身的人体模特,一个个上面还套着样式各异精致华丽的婚纱礼服,乍一看差点以为走进了什么集体婚礼现场。
罗瑞只看了两眼,处变不惊,甚至面对脑门上贴着纱布的郁持,也仍是没有太大情绪波澜,只怀着职业操守关心了一番。
毕竟自从自家老总开始纠缠上那位秘书后,身上挂彩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他早已见怪不怪。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在办公桌两边面对面坐下,一个汇报一个听。
只是听的那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眼神就往外飘。
过了会外面楼上有了些动静,似乎是开门声。
就见本来坐着的郁持像是开启了身上某处的发条一般,“刷”的一下站起身,也不管还没说完的罗瑞,自顾自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书房来到客厅,果然看见杨惜媚披着件松松散散的睡袍,一脸病容地下了楼。
这还是自从她被找回来后第一次走出房间。
郁持喜出望外,目光钉在她身上就再没移开过。而她看见他却停住了脚步。
他摆出柔软笑意,温声道:“怎么下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杨惜媚对上他那张脸就满心厌恶,把目光偏向别处,却又看见了客厅里杵着的那些婚纱模特。
她瞳孔一震,心下只觉渗然,脸色更是难看,二话不说又转身要回到楼上。
郁持跟随她的目光,不免有些窘迫,连忙跟上去挽留她:“乖宝别上去了,正好下来透透气,总闷在房间里也不好......”
他讨好地想去拉她:“饿了吧?厨房里给你炖了花胶乳鸽,听刘姨说你生理期来了,昨晚还吐成那样,正好吃点热的暖暖肠胃。”
尽管之前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此刻杨惜媚仍是有些难以忍受他的靠近。
她挣开他,侧过脸不看他:“放手。我不想看见你。”
郁持嘴上哄着:“好好,不想看就不看,你去餐厅好好吃点东西,我不出现行不行?”
说是这么说,可他也没有要离开的趋势,而是仍拉着她不放,一副无赖痴缠的模样。
罗瑞跟着出来,就看见两人在楼梯上拉拉扯扯的场景,尤其自家老总还顶着一头略显滑稽的纱布,让人颇有些不忍直视。
他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趟工作汇报算是白来一场,也不想留在这里做电灯泡了,走过去告辞:“郁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郁持此时哪还有心思顾及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应允了。
只是离开前罗瑞又想起一件事,回转身补充道:“对了郁总,苏总那边有事找您,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了,让您尽快回去见她一趟。”
郁持脸色滞了滞,有些诧异:“我妈?她有什么事?”
按之前的情形来推算,苏昕蓉现在应该还在家中养病,没有恢复过来,也不可能有心情见他这个祸害儿子。
罗瑞摇头:“她在电话里没有明说,但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去一下,听她的语气.......感觉事情有些严重。”
郁持皱起眉。
而被他一直拽着的杨惜媚则暗暗竖起了耳朵,神情也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郁持心中就有了猜测。前几天他被捅伤进了医院,之后又回来大张旗鼓调动人手找人,都不算小事,多少会传到苏昕蓉耳朵里。
她过问一下也正常。而他自己也能想好理由应付过去。
于是他的脸色又松快下来,对罗瑞点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