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天贝拉去看孩子,然后来向院长报告情况。院长身体尚未恢复,仍强打起精神,来到栅栏前,责怪他用人不慎,走漏了风声。主教听到这些消息,吓得病倒了,便写信给他在米兰的几个兄弟,说他受到了的不公正的控告,请他们前来相助。他身体十分不适,决定离开卡斯特罗。在走前,他给院长写了封信。 主教叫来卡斯特罗修道院的忏悔神甫堂路易兹,对他说:“请您把这封信交给院长本人。” 卡斯特罗的街谈巷议,很快传到了严厉的红衣主教法内兹耳里(几年来,他装出这种严厉样子,希望在下一届教皇选举中,能得到那批“强硬派红衣主教的支持)。他立即下令给卡斯特罗最高行政官逮捕西达底尼主教。主教府的仆人怕受连累,都逃跑了。唯有贝拉忠于他的主子,发誓宁愿死于酷刑,也不供出任何有损于主子的事情。 在初审记录中,我看到院长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但否认与主教有什么关系。她说同犯是修道院的律师道拉立。 威克朵阿和贝拉德目堵贝拉受的刑罚,一受审问便承认了她们所做的一切。为了查出主犯,所有的修女都受到讯问,大多数人说是主教大人。有个传达修女还引述了院长把主教赶出门时骂他的话。她接着说: 有个修女面前摆着刑具。她在回答讯问时说罪犯是猫,因为院长总是把它搂在怀里抚摸。另一个修女则说,罪魁应该是风,因为刮风的日子,院长总是显得高兴。而且她还修了个临风阁。经常站在上面任风抚摸,在这时要求她帮什么忙,她是决不会拒绝的。面包商的女人、奶妈、蒙特菲雅高纳那些饶舌的女人,看到贝拉受刑,吓得心惊胆战,全都供出了真情。 “起初,你为什么要把罪推到道拉立身上?” 招认后,院长被关到卡斯特罗修道院一间房子里。房子的墙壁和房顶都有八尺厚。修女们谈起这间黑牢来都害怕。大家称之为修士室,院长在这里由三个修女严密看守。 法庭助理庭长是司法界的首要人物之一,他负责审问主教。可怜的贝拉重新受刑,他不但什么也没承认。还说了一些让检察官不快的事情,结果又被动了刑,威克朵阿和贝拉德小姐也受了轻刑。主教愚蠢地否认一切,而且十分固执;他在艾蕾身旁度过三个夜晚,这是抵赖不掉的,于是,编出一大堆细节,说明他是清白的。 在查理五世和菲利普二世统治之后,司法系统虽说也采取了一些明智的措施,但占上风的仍是严刑峻法的思想。正是基于这种思想,主教被判无期徒刑,关在圣-安热城堡,院长被判终身监禁,关在她所在的圣-玛特修道院。 地道处于三十尺深的地下。重要的是要把握好方向,因为不时遇上水井或楼房基脚,工人不得不绕过去;处理挖出的土也很困难。看来只有在夜晚将它们撒在罗马的各条街道上。这些泥土仿佛从天而降,大家都感到惊奇。 艾蕾在圣-玛特修道院的境遇极其恶劣。一个十分富贵的院长,犯了这种罪,被几个贫穷的小修女看守,会受到什么对待,我们可想而知。艾蕾迫切地盼望母亲雇人进行的工程早日完成。她突然间内心感到一种异样的激动。早在半年以前,法布立司-高劳纳见格列戈利十三世的身体危在旦夕,便拟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准备在皇位空缺时实施。他派了一名军官去探望尤拉。尤拉化名厉扎拉上校,在西班牙军队里名声很响。高劳纳召尤拉回意大利,而他也归心似箭。他用假名在亚得里亚海滨的小港佩卡拉下船。小港坐落在多山的阿勃鲁兹地区,由基埃蒂地方统辖。他走出山路,直抵波洛拉。亲王见到尤拉,喜出望外,使得大家十分惊异。他对尤拉说,召他回来,是为了叫他当自己的继承人,来指挥军队。尤拉回答说,从军事上说,这没有多大意义。假如西班牙真要消灭意大利的民间武装,只用半年时间,花很少一点钱,就可达到目的。 在尤拉到波洛拉之前,亲王已 亲王对尤拉说:“可怜的上校,现在有件事很糟,你应有思想准备。” 第二天尤拉不愿出门,派人请示亲王准许他回波洛拉,并要求请几天假。而那人回来告诉他,亲王和他的部队都不见了。原来夜里,亲王获悉教皇格列戈利十三世驾崩,立即集合队伍,忘了叫醒尤拉。尤拉身边仅留三十余人,都是原先拉钮司的部下。大家清楚,在那个时代每当皇位空缺,法律便松弛,人人都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谁有武装,谁就有一切。这就是高劳纳亲王在断黑前派人绞死五十多个敌人的原因。 卡斯特罗修道院院长的仆人,都住在圣-玛特修道院附近的简陋房子里。他们仍然忠于主人。格列戈利十三世拖了一个星期才断气。冈比拉立夫人迫不及待地盼着教皇早死,好趁着混乱,挖通最后五十来步长的地道。由于地道要通过几户人家的地窖,她担心工程在扫尾阶段会暴露目标。 育格的两个伙伴不断给他送钱,同时也和他一起不分白天黑夜向公众散发,并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所有的铜板发完为止。然后三个老兵轮班到圣-玛特修道院门口守候,向过路人问好,并说着同样的话:尤拉老爷回来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