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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失控()(1 / 1)

萧鹤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死死掐着掌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边叫她:“阿愿。”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眼眶红红,脑海里又是嗡的一声,忽然又后悔提醒她。而她也意识到眼下的状况,眼泪也不抹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阿愿抬眼看他,还是很委屈的样子,说:“我自己可以走。”他几乎当即往后一跳,连声说好的好的,隔着段距离看她。她原先把凉拖后半截撇着,脚后跟踩在座椅边沿,此时慢慢地侧转过来,放下脚,才注意到鞋子侧面开胶。萧鹤正看得欲言又止,她抬头,已经不哭了,看起来还委屈巴巴的,朝他伸出双臂。 她甚至有低头去舔的冲动,正迟疑间,到了家门前,萧鹤放她下来,一手不放心地扶着,边开门边惴惴不安地问:“抑制剂?”门才开一条缝,她闪进去,倚在玄关,看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来不及了。”他顿了顿,跟进去,关门:“那……你想……” 萧鹤的脸色冷下来:“我今天才知道,在你眼里,我和别的alpha没有区别。”他把“别的”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而她倒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激怒了一个被信息素刺激着的alpha,在他靠近的时候,手本能地环住他的腰,闻言僵了僵,有些茫然地望着他,真的不大清醒了,任由他凑近,也没有躲,甚至几乎要把自己送上去。 她身下有银丝连着布料拉出长长一条,又贴在大腿内侧,冰凉的,她一抖,旋即被掐稳了腰操进去,性器没入的时候两个人都舒服得哼出声来。没多久,阿愿呜呜咽咽地叫他,催他,语无伦次地说荤话。她好久都没发情过,大概正因为压抑了太久,欲望来势凶猛,看起来不会轻易收场。 她才说完便战栗着高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还在徒劳地动着舌头。萧鹤没有立即回应她,加快了速度抽插,刚刚高潮过的内壁经受不住刺激,她整个人都在抖,浑身上下的知觉仿佛只剩下“被操着”这一项。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按照她之前胡言乱语中要求的,“深一点、快一点”,再加上发情与高潮,此时他确乎操得很深,每次顶弄都撞在生殖腔口上。 阿愿辨不出自己是否又高潮了一次,甚或两次,却意识到生殖腔真的就快要被他完全操开,或者说,再操下去,oga的腔口便会迫不及待地为他打开。她真的感到恐惧了,惊惶地又喊“不要”,忽而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嘶哑着嗓子,反复说:“不要标记,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标记,求求你……” 她紧闭着眼,咬唇,一时居然都没反应过来要抬手擦。萧鹤慌忙伸手去抹,又扭头去茶几上找纸,抽纸偏偏用完了,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玻璃茶壶,提起来将半壶冷水从自己头顶上浇下去,浇完了,才想起本来的目的,掀起衣摆擦脸上的水,再俯身就着这点湿布给她擦脸。 他分不清是痛感还是情欲,顺着她的力道,压低身子又单膝跪下,毫无意义地提醒:“脏。”她充耳不闻,仍是吮吻着。也许这也是某种缓解发情的偏方,毕竟血液也是体液的一种,他这样想,被舔到伤处的嫩肉时僵着手臂没动,宁可她靠吸血解决这一次发情。 他触电般的一激灵,哑声叫她,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他说:“阿愿,最后一次,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但……临时标记,现在就结束了,标记几天就会消……”而她的回应只是恶狠狠地咬在指节上,格外用力,咬了一会儿才松口,萧鹤吸着气收回手,带血的牙印分明是在勒令他闭嘴。 她小腿一弹,下意识想要并拢,旋即意识到被他卡住了,迟疑片刻,不知往哪里放的手抱住了自己的膝弯,说:“你……你进来。”他的手还碾在那处,看她满身狼藉地陷在沙发里,手指之下,穴口翕张着一股一股地流水。他性器又硬了,在她大腿上蹭,却只把三根手指伸进去。 她的眼角很红,叫他忍不住俯身去亲。她侧过头,脸贴着沙发靠背的侧边,整个人快要歪倒。他一手环住她的肩,贴着她,喘息了一会儿才支起身,想问她够不够,低眼看时,才意识到她昏过去了 给她擦身的时候她似乎本能地还想往他身上蹭,萧鹤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本来是想抱去床上睡的,但唯恐弄醒了,又更麻烦。她含糊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凑近,她却不说了,只把他的手推开,翻了个身,蜷缩起来。 萧鹤不想动弹,也在沙发上小憩。晚些时候阿愿醒过一次,看见他还在旁边发呆,勉强发出气声来问时间,他手忙脚乱地找了表,举到她面前,她皱着眉,也不知道看清了没有,含糊地嗯声。 他想了想,说:“那我出去一趟。”她下意识便问几时回来,问完了,觉得不对,像是依赖和挽留,忙补充:“也无所谓,随便你,你去吧。”他怔了怔,也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答:“小九天和南希那边,我……我尽快。有事电话。” 下楼开了车门,车里闷着的味道又涌出来,他退了半步,长出一口气,敞着两侧车门,倚在车边发了会儿呆,理智才渐渐回笼,坐进车里,看了一眼时间,给南希打电话:“还在‘凯心’?那条短讯,怎么回事?” 萧鹤听她的意思,像是竭力要把那个oga撇出去,不置可否,只问了她房号。等他到了,开门的是个小姑娘,个子不高,仰着脸冲他嘻嘻地笑:“你来啦,是萧先生吗?”他被她笑得一愣,点头,进去看见南希,问:“这位就是你说的……” 南希说:“我自己顺手。”几乎同时,蜜也说:“我呀。”萧鹤的脸色一时不太好看,蜜歪着头,看看他,又看看南希,站起身:“我去拿酒,记在谁的账上呀?”南希抢先答了:“我。”她眨眨眼睛:“那我就拿便宜的,不让姐姐太破费。”等她出去了,南希说:“我给她担保。” 南希一愣,微微变了脸色。他又说:“这人我不会留,你有话要问他吗?”她摇头:“要我爆他的头还行,问话就免了。”顿了顿,这时才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寻常,前后一联想,问:“愿愿呢,她没事吧?”他答:“没什么大事,改日你自己问她。” 蜜正巧这时候回来,一手握着一个酒瓶,嘴里咬着房卡,朝南希龇牙。萧鹤看她拿的酒,嗤的一笑:“你管这个叫便宜的?”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南希一眼。南希挑眉:“我就喜欢这种。”他点点头,把酒瓶接过来,也是一手一瓶,说:“那我拿走了,你的品味,用来请客也不会太差。” 萧鹤回车上,把两瓶酒插在座椅背后的网兜里,一边一瓶。他在脑海中梳理接下来的事,其实也无非两样,小九天,和柳一明。念及小九天,他有些后悔,但即便重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样想来,也就谈不上什么“后悔”,只剩下疲惫,他看了一眼手机,确实并没有电话打来。 燕子反手去拿,才摸到瓶颈握住,就笑起来,抽出来看一眼,说:“这什么花架子,鹤哥拿这种酒送我,太见外了吧。”萧鹤心道果然要被嫌弃,还好两瓶不放一起,笑了笑,解释:“知道你不愿意,才要客客气气请你。”对方转着酒瓶又看看,不说话,算是答应了。 接着杀人灭口,尸体也抛进海里。燕子往海面上盯了一会儿,转头说行了,他低着头,没听见,燕子又说一遍,他才应了一声,把手机收回去,说走吧。 但他没能给自己找出又一个拖延的理由,何况天色确实已晚了,他还是带了晚饭回去,家里没开灯,他看向客厅,阿愿抱膝坐在沙发上,将之前盖着的他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黯淡的光线里,裸露出来的皮肤很白,她眼睛也很亮,看向他,不像是刚醒。 萧鹤自己也还没吃,拆开塑料盒盖时看了她一眼,灯光下她皮肤显得更白了,他一眼看见胳膊和肩背上的红印和旧伤疤,不知道是被哪个晃了一下眼,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她穿件衣服,只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喝粥。没有,塑料小勺挑一点橄榄菜,很精细地往白粥上配。他想了想,这消息大概是可以下饭的,便说出来:“柳一明死了。”阿愿一根睫毛都没抖,淡淡地答句知道了。他接着说:“还有什么人,明天我再……”话说一半,听见她低低地冷笑,怔住,没说下去。她也不挑小菜了,把剩下的粥仰头喝完,搁下碗,看着他:“要说别的人,那你呢,和他们差在哪里?” 她忘了拿衣服,洗完意识到,站在毛巾架边扬声叫他,没人应,大概是没听见。这也不重要,她擦干身上的水,开门。萧鹤之前在拆沙发套,拆完只知道这边水声已经停了,想来拿了毛巾一起去洗,正好撞上。她还有些尴尬,解释:“我没拿睡衣,刚才叫你也没应……”他一愣,说:“没听见。哪件?”她伸手拦他,笑起来:“我都出来了,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阿愿并不评价这个吻,跟他道晚安:“还是好累,我去睡了。”转身进她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她忽然想,如果是之前,也许他会问“可以吗”而不是“要不要”——大概他也很累了。 萧鹤半夜醒来,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心跳很快,呼吸时都觉得很不舒服,他恍惚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在残存的些许印象消散之前回想梦境的内容,先意识到自己抱着床上另一个枕头,忽然就烦躁起来。 阿愿看上去是缓过来了——那天晚上之后,她睡了大半天,问他有没有事要做。萧鹤劝她歇两天,她看起来很失望地回屋,过了会儿又出来,攀着门框,斜着身子跟他说起那天给她递消息的beta。 晚上萧鹤去会所接她,接到电话时他还在看从小九天临时移出来的东西,问她能不能再等一下,结果听说地址,还是改了主意,开车过去。她有点醉,看样子比平时的量喝得稍多了点。他猜到几分,随口问她:“醉了吗,困不困?” 鹤冲天的电梯启动有点慢,电梯上行的时候,她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等停下来“叮”的一声响,又站直打了个呵欠。萧鹤看看她,说:“等下叫人弄点解酒的。”她应了一声,摆摆手:“无所谓啦,你忙你的。”说着比他先一步走出去,他看她的背影,想,南希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那条短信,她看起来倒是很轻易相信了的样子。 再后一天,他们在鹤冲天楼下见面,阿愿来得早,跟几个相熟的手下赌牌,远远看见他,打了个有事叫她的手势,心思就又回到赌桌上。他去见了那个有意投靠的beta,处理几个当日参与的小角色,回家时已很晚,看见她卧室门缝里透着光,他脚步顿了顿,里面的灯就灭了。 他本以为心事终于被看破了,没想到她说的全不相干,又不是调侃,是真心只惦记着有没有架可打,这样一想,他便丧气。本来不想接话,不过转念想想,倒还真的有她想听的东西,不情不愿地说从小九天收出来的东西拿得急,难免有缺漏,也许还有什么消息落在野龙手里,几宗抑制剂、假币之类的要核对、转移。 于是自傍晚就按她说的,自北至南一路过去,其实这样走,返程离家远些,不过南边靠海,这日恰巧是十五,他们两个去看海上明月也好。既然是她定的路线,萧鹤也没再往别处想。路上他们也说了些有的没的,不过阿愿似乎并不打算在这时候跟他细谈感情问题,他只好作罢。 阿愿望着他,眼睛亮亮的,这样的眼神会让他一时怀疑她是不是近来确实闲得过头,真遇到事也不知道怕,好在她至少不像从前一样莽撞,问:“鹤哥说怎么办?”她忽然想,之前南希的女朋友,蜜,跟她说,既然担心他上一次救她只是出于alpha对oga的保护欲,那就换个别的试试,“只有oga会被标记,会怀孕,不过,不论什么性别都会死啊。” 管他愿意不愿意。 阿愿心里想着这些,自然就走神了,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萧鹤很急促地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听,也不打算让他重复,只是摇摇头,说:“鹤哥先走,我来吸引火力,你放心。”他瞪大了眼:“你说什么疯话……”阿愿笑了笑,又说:“是我把鹤哥带来的,我能处理。”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喜欢过……”兀地截断了,因为她看见,在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忽然变了,混杂着恍然大悟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听完了前半句,并且听懂了:是她把他带来的。她又笑了一下,觉得不必再说了,回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事后再回想起来,那最后一眼的时间,月亮好像短暂地亮了一会儿,月光下,她在说,喜欢。 他也试着尽量不要设想她的下落,不要想她会去哪里,会怎样解决发情期,会不会偶尔也想起他、甚或想念他。时间总是能解决很多事,何况他也有很多事要忙,渐渐的,这些念头真的不再侵扰他。 贴一层阻隔贴,加上项链,蜜平时就靠这个装作beta。萧鹤拿了阻隔贴来看,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良久。他拿着这个也没有用处,但最后也没还给她。 可他当然并没有一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可以送这份礼物,只能收在抽屉里,是不常用的抽屉,何况他也已经搬了家,之前能扔的都扔了,他住在新房子里,极少再有机会想起她。 故事本来已经可以结束了,但也可以再说下去: 他这一看,眼睛就有些移不开,脚下在路沿绊了一下。对方也看着他,见他绊到,嗤的一笑,调侃地拖着音调大声跟他说:“看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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