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填补上新的雪,也依旧无法阻止炙热的太阳。雪人又堆在院子的正中央,太阳一出来,它的身体就迅速开始融化,变得越来越扭曲不堪。 雪莱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伊雷拿着扫把,在小女孩面前蹲下。 “伊雷哥哥,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雪人一直留下吗?”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就是说,它一定会死的吗?” 小女孩闻言难过地低下了头,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那就不能不让太阳出来吗?天气一直冷下去,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小女孩睁大了通红的眼眶,用全身力气使劲摇了摇头。 女孩咬住嘴唇,憋着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嚅嗫道:“可是,为什么不可以让雪人和大家一起活下来呢?” 小女孩不哭了,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抬头看向伊雷,“你是说,它还会回来吗?” 女孩用手背擦擦眼泪,点了点头,跑进屋子里不知从哪翻出一顶帽子戴上,屁颠屁颠地跑到雪人面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脱帽礼。 伊雷从雪人面前站起身,一回头,正对上朝这边看过来的雪莱的视线。 伊雷“啧”了一声,“什么瞎话,这可是珍贵的人生哲学,我没跟她要报酬就不错了。” “当然是上贡给某位老板了。”伊雷回嘴回得从善如流,“毕竟这里还有一位三十一岁还照顾不好自己、发了烧也不肯跟人说的大朋友……” 这位自作孽不可活的alpha弯下腰捂着小腿露出吃苍蝇般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是谁比谁更幼稚。 婆婆踱着缓慢的步子从屋里走出来,大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面容亲切地关心道:“要走了吗?” “不麻烦不麻烦。”婆婆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呢?” 婆婆闻言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可是,那边现在已经走不了了呀。” “不是说这个。”婆婆摆了摆手,“那几趟火车已经停运了,从这里往北的路都被政府封住了。” “是辐射。”婆婆不疾不徐地说,“听说掉落在北海的一颗大陨石裂开了,从里面放出了好多辐射,政府的人就把北面的区域给拦住了,火车也都停运了。” “也就半个多月以前吧,你们没听说吗?”婆婆说着,从桌子下面摸索出一张新版的地图,“看,这是刚印好的新版火车时间表。” 和婆婆说的一样,新的时刻表里已经没有了他们计划中的那几条线路,不仅如此,从杜哈特往北的一切火车车次都消失了,并在表格的右上角有一行细小的注释: 半个多月前,正是他们从南特出发的时候。 在通信网络消失的如今,消息的传递又回归了几百年前时那种闭塞迟缓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