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果味的,带着一点点薄荷的清凉。很甜。 临近下午的时候,雪莱终于支撑不住,在马背上失去了意识。 “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该叫人了。”伊雷“啪”的一声合上书,拿过那杯冲剂,“先把这个喝了。” “算了,你张嘴。”伊雷放弃了原先的计划,把水杯拿在自己手里。 “听话。”伊雷加重了音节强调。 伊雷往嘴里含了一口冲剂,然后俯下身,嘴对嘴把药喂给了雪莱。然后再重复一遍。 一整杯药就以这样的方式全部喂了下去,雪莱连抱怨味道的时间都没有。 “你还玩上瘾了是吧?”雪莱抱怨道,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雪莱把目光投向窗外,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室外一片夜色,只有阑珊的灯光照亮眼前的一小片雪地,几个男孩笑闹着在院子里打雪仗,还有一个女孩蹲在中间,认真地堆着一个雪人。 “喀查吉斯斯特村。”伊雷说,“再往西两公里就是火车站,骑马就能赶过去。” “是喀查吉斯斯特村。”伊雷说。 伊雷笑了,正打算说点什么,屋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位年纪在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端着一盆水和一条毛巾走进来,看到雪莱醒后,露出十分高兴的表情。 雪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一路走来,即便不是杜哈特这样极端的城市,人们对oga也总没什么好脸色,投来的目光不是轻蔑厌恶就是拨撩挑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纯粹热情不掺一丝虚伪的友善。 “什么小感冒,都烧到39度了。”老妇人把水盆和毛巾放在床前,语气夸张地抱怨着,“幸亏你男朋友一直在边上守着照顾你,一刻都没歇着,不然可真的是很危险的!” 雪莱被自己的唾沫给生生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半天。一旁的伊雷则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伊雷笑得更大声了,雪莱的表情则越发窘迫,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人点点头,指了指水盆,“毛巾洗好了,你再多陪他一会儿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就在西边的厨房。” “不麻烦不麻烦,病能好比什么都重要。”老妇人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替他们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那个老妇人已经上年纪了,能从陨石雨里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伊雷说,“她根本分不清现在政府给第二性别取的这些拗口名字,更别说各种关系的定义了。” “那些小孩,都是出生时受辐射影响过早分化的oga。杜哈特人把这样的孩子视为不祥的象征,所以这些小孩都被父母给抛弃了,是这位婆婆收养了他们。不仅如此,也有很多在杜哈特被迫害的oga逃出城,婆婆都会给他们接济。”伊雷说,“她分不清什么是alpha,什么是oga,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幸存者,都是人类。” 在雪莱琉璃似的清澈眼眸里,伊雷看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