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松了口气,拍了拍雪莱的肩膀。看来他老板还没固执到连他递的水都不肯喝。 雪莱看了他一眼,辨认出了他的妥协,“你不喝?” 雪莱没应声,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就在伊雷以为他还在生闷气不打算回应的时候,雪莱突然抬起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然后雪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压,把嘴唇贴了上去。 但雪莱却没再给更多回应,后退着结束了这个吻,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单纯地给伊雷送一口水似的。 “你嘴唇都干到起皮了。”雪莱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的。”- 每天日落时分经过村子的火车是这个偏远地区生活的人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每天总会有精壮的男性在头天傍晚带着谷物和生肉乘上火车,再在次日清晨回来,把换到的钱分给小孩和妇女。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火车每天会经过村口,而在村口等车的人也永远是相熟的面孔。 围头巾的女人扛着一袋米和肉,越过站牌看向那两个奇怪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瓦苏村的alpha们还从未在公众场合见过打扮得这么像“人”的oga。 伊雷比雪莱先察觉到不善的视线,他深吸了一口从村里小卖部买到的劣质烟,一口气把烟雾往投来视线的女alpha方向吐。 这句话话音刚落下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等车的人群骚动起来,都试图在火车停靠之前就占据最有利的位置。 伊雷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护在臂膀能保护的范围内。火车鸣着笛缓慢地停靠在站牌前,随着气流的巨响打开了门。 一时间,人海里全是攒动的人头和手脚,被挤掉的纽扣和破鞋,还有挣扎着拍打翅膀想逃走的母鸡。 “这会儿不挤上去,等下连放脚的地都没有。”伊雷压低声音说。 火车宛如一座运送奴隶的集装箱,里面满满当当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人,坐在过道里的、躺在行李架上的、还有人踩着座椅靠背攀到了手扶杆的顶上。人类的智慧在此刻达到了极致,一切物体都以雪莱想象不到的方式被彻底利用起来。 雪莱迟钝的大脑一头雾水,但还是本能地按伊雷说的做,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古怪的声音让其他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伊雷,然后落到他空荡荡的袖口上。忙着往车上挤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给他让了块位置。 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进入了车厢,面对的却是更窒息的环境。车厢里挤满了人,大多是进城的alpha,带着汗臭味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狭小空间,雪莱差点没被这浓郁的味道给熏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