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把做好的汉堡装在纸袋里递给伊雷，伊雷从口袋里数出几枚零钱放进老板手心。 伊雷边嚼边继续说，“至于调味品只能见机行事，但回去做个简单的三明治或者面条还是够的……” 伊雷看了看手里的汉堡，“这个啊，有七成是玉米面，剩下的三成是些麻雀、野鸟和兔子之类的肉，不是正经玩意。” 下一秒，伊雷勾起唇，忽然把汉堡举到他面前，“要尝尝吗？” “尝尝而已嘛，又不会死人。”伊雷晃了两下，“那么多人买来吃呢。” 香味顿时在嘴里爆炸开来，酥脆的肉饼配上恰到好处的香料，与面包的麦香融为一体，每嚼一下都回味无穷。 “好吃？”伊雷问。 “欢迎来到下城区。”伊雷笑了，转头对卖汉堡的小推车摊主喊了一嗓子，“再来一个汉堡！” 这条街道是雷斯奥最繁华的小吃街，快餐、烧烤、饮料、酒吧，应有尽有。正如伊雷说的那样，许多店铺都在门前挂起了彩带，贴上气球，用花花绿绿的碎纸片装饰招牌，迎接即将到来的啤酒节。 “炸野蛇。”伊雷说，“一整条蛇裹上面放油锅里炸，最好别吃，运气不好会在蛇肚子里吃到死老鼠。” “烤昆虫。”伊雷看了一眼，“蚂蚱虫蛹和蜘蛛什么的，没多少肉，但味道挺香。” “野菜饼。你多半吃不惯那个味，入口是苦的，要放很多辣椒才能压下去。” “哎！”摊主在人群之中大声回应了一句，没多久，一个手掌那么大的深褐色面团子就递到了雪莱手上。 “你尝尝看。”伊雷抬了抬下巴。 有别于一般面食的松软，吃起来是一种更坚韧的口感。一口咬下去，面团的中间流出了黄色的糖浆，甜味迅速充斥了整个口腔。 “甜的。”雪莱说，“这不是小麦粉做的吧？” “那是什么？”雪莱问。 “这样。”雪莱看了看手里颜色脏脏的团子，低声说。 雪莱张开嘴，把剩下的团子一口吃进去，咀嚼着略带甜味的点心。他忽然意识到，走出南特这么久，他好像还是头一次真正吃到伊雷平时会吃的食物。 啤酒节当天的情形比雪莱想象中还要热闹，要不是亲眼看到窗外的人群，他根本想不到雷斯奥一个小小的边缘城市，居然居住着如此夸张数量的人口。 拉开窗帘一看，远处的街道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横幅和彩带，各个摊贩商铺的招牌上都换成了啤酒的图案，窗户才打开一条缝，耳朵就被各种嘹亮的吆喝声灌满了。 或许是错觉，总觉得今天洒进房间的阳光比往日还要明亮一些。以往他并不喜欢太过喧嚣的氛围，这次却觉得热闹点其实也不错。 在雷斯奥停留的这几天，伊雷总会比他起得早一点，但今天他都已经洗漱完了，另一间卧室里还是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