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走了很久的人,靠近炙热的火焰已是本能,无论是否会烫伤。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伊雷·哈尔顿吻了雪莱·曼塔。 就在这时,伊雷的掌心忽然停在雪莱的腰间不动了。 “老板。”伊雷的声音忽然变紧了。 伊雷抬起头,“你的钱包呢?” 他的外套口袋里原本是装着一只硬皮钱包的,现在那块布料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酒吧的里里外外早就被两人翻了个遍,现在也已经打烊了。除了暗蓝色的月光外,整条街没有任何光源,拥挤的城市陷入死一样的幽深黑暗里。伊雷和雪莱只能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那点微弱的光照亮前路,再远的地方只能任由黑暗吞噬。 雪莱没说话,摇了摇头。 “id卡、储蓄卡、一万左右的现金,还有……”雪莱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八位数。”雪莱说,“但卡上有密码和指纹双重认证系统,别人就算拿了也取不了钱。” “再找一遍吧。”伊雷甩了甩手背上的雨水,重新把手电的光对准路面。 “算了,别找了。”他轻声说,“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用了!”雪莱提高声音,“反正也不可能找到的,你心里明明比我更清楚。这根本不是丢了,而是在酒吧被人摸走了。就算退一万步,我真的不小心把钱包掉在路上了,这里是雷斯奥,也没人会拾金不昧。” “何况里面也没什么重要东西。”雪莱重复道,“真的。” “好,那回去吧。”伊雷最终说。 “别着凉了。”伊雷揽住雪莱的肩膀往前走,手心在他肩头搓了搓。- 伊雷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雪莱已经躺上了床。从门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团毛毛虫似的棉被裹成长条,只露出一小块金色头发。 于是他干脆走到雪莱的床边,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喝吗?” 温暖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滑进胃里,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意。 “明天走不了了吧?”伊雷说,“我身上可没带几块钱,路费都在你那里。” “要用多久?”伊雷问。 雪莱的表情很疲惫,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快到达终点的运动员,忽然被告知后面还有一场加时赛。 “老板,雷斯奥的啤酒节快到了,你知道吗?” “啤酒节,差不多是下城区最热闹的节日。”伊雷说,“就这两天,所有的酒吧商铺都会开始筹备,节日当天你能在城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喝到啤酒。其他的还有小吃、烧烤、点心……都比平时便宜,要是脸皮厚一点,吃一圈试吃就能吃饱。” 伊雷笑了,“是灾后才有的节日。下城区的穷人遭了太多罪,总要找个出口发泄情绪,又没有条件弄什么像样的娱乐,就拿最便宜的掺水啤酒搞一场狂欢。那阵势你肯定没见识过,很疯,但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