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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声音彷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恼人的耳鸣声。 「唔……」 首先从模糊的意识中,他拿到了嗅觉,拿到了听觉,再来是视觉。 雷纳试着动了动手指,只有微弱的反应。 怎麽回事? 「咳……咳咳……!」 雷纳摀着口鼻,在倾倒的家俱与悬挂的梁柱里寻找人的踪影,不久,才在破烂的沙发旁看到熟悉的衣服,他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沿着露出的衣摆往上,看见的却是被掩埋在碎石底下的身影。 声音嘶哑的像是磨过的砂纸。 「喂!醒醒!」 雷纳简直无助地想哭,眼眸也蒙上一层模糊的水雾。 就在这时,地上的埃罗尔忽然有了动静。 「嗯……」 「那、那怎麽办?」 「是班上的人拿给我的。」 「她说是老师准备的笔记,所以我带回来了,刚才拆开的时候才发现底部藏着zhaya0。只是上面的计时器明明已经停了,为什麽还是爆炸了?」 「那是陷阱。」 「假的计时器?」 「或许是吧,但充其量也只是我……」 埃罗尔莫名地觉得头痛,他开口问道:「你哭什麽?」 「不,我也没想过犯人会用这种方式……」 雷纳扁着嘴,像是豁出去似的,一gu脑地将想说的全部吐了出来:「我以为我能自己处理zhaya0,所以才把计时器停了,你说的没错……渡鸦不但知道我是谁,还企图杀si我,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能看得见一部分的线,所以才会设下这个陷阱。」 虽然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状态,但在说话的时候,埃罗尔仍然不留情面,雷纳平复着失控的情绪,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挤回去,他转头看了埃罗尔一眼,看起来更加沮丧与难过了。 「……」 两人就这麽对看了许久,直到救护车与消防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还活着。 克塞特市的商业区。 几小时前,被送上救护车的两人,如今正在安静的病房里。 虽然没有公布姓名照片,但看到新闻主播频频称呼的少年a,雷纳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主播说得一副他好像已经伤重身亡的样子。 「不会的,放心吧!报导都有经过管制。」相对于雷纳的担忧,一旁的文森特倒是说得信誓旦旦的。在整理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後,文森特看着两名被卷入爆炸事件的伤患,语气有些感慨:「这次还真是上帝保佑,只受这点程度的伤算是幸运了。」 隔壁床的埃罗尔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声。 「话说回来,这次的犯人……和分屍命案是同一人吗?」题,埃罗尔稍微挪了挪脑袋,因为伤势的关系,他暂时没办法做太大的动作。 「那还真是我碰过有史以来最嚣张的凶手了……上帝保佑,希望能快点抓到他,不然每天听副局长训话听到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大概是这次的爆炸案牵扯到市内最有名的大学,因此受到非常大的关注,尤其这还和追查半年的命案有关,想必警方也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想到这里,本来打算闭目养神的雷纳忽然cha进话题:「就没有留下什麽物证吗?」 「那zhaya0是怎麽来的?」 听到雷纳的提问,文森特先是往埃罗尔的方向看了看,彷佛在确认是否能说似的,在得到埃罗尔的首肯後,文森特这才掏出笔记本,答道:「咳,是这样的,根据调查的结果,你的导师的确整理了笔记给你,不过本人坚称在装箱的时候,里头并没有zhaya0,假设他说的是实话吧,那能动手脚的时间就是在……昨天晚上,因为在拜托其他人送给你笔记之前,纸箱在他的办公室单独待了一整夜。」 nv医生翘着白皙修长的腿,叉起削好的苹果加入了讨论。从没和nv医生对话过的文森特受宠若惊地傻笑了一下,紧张地说道:「好、好像是碍於ygsi问题,所以学校并没有在教职员的办公室装设监视器,再加上进出的人数太多了,没办法锁定特定的物件……」 nv医生的视线掠过文森特,笔直地望向雷纳,被目光扫到的少年一顿,雾灰se的眼眸茫然地眨了眨,然後低喃着:「我想只有学校的人知道。」 「这麽说,犯人很有可能是学校内部的人!」 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埃罗尔倒是一直保持缄默,直到文森特说出了结论後,他才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还不一定,也有可能只是相关的人,例如──」 文森特顿时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 为什麽要做这麽残忍的事? 凶残的手法,还有刻意针对他的陷阱与算计,彷佛是恨到了极点,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掉他,从这些疯狂的举动中,雷纳只感觉到无限膨胀的恶意。 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词了。 雷纳不禁y暗地想。 「你还醒着吗?」 「你还记得啊……」 「那计时器是怎麽回事?」 「别不说话,雷纳,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雷纳小声地嘟哝着,以前他也遇过好几次,信誓旦旦地说相信他的朋友,背地里和别人一起嘲笑他,或者是联合周围的人疏远他。 雷纳将盖在脸上的棉被拨开,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终於开口:「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老实说吧。」 「……其实我有超能力。」 单看埃罗尔的表情,实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麽,但在这个时间的沉默,显然让人感觉很糟糕,雷纳自嘲地想着:看吧,就知道会这样,然後翻过身,心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b较多一些。 被问到问题的雷纳一愣,眼里彷佛燃起了希望微微一亮:「我能看见存在於物t里的光线,但那仅限於一些电子产品,渡鸦也知道线的存在,所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同伴……」 「这、这个嘛,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是这样吗。」 「你觉得怎麽样?」 「先让我消化一下。」埃罗尔头痛地说着,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接着说道:「假设你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那麽……停电的事情是你做的?」 「停电,嗯,那监视器没有拍到犯人也说得通了,因为犯人根本没有到过那个地方,而是看了报纸,或是停电通知才确认你到过那个地方,但你这麽做的原因……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能力?」 听到埃罗尔如此迅速就猜到事情的原委,雷纳只觉得神奇,「我告诉过渡鸦我的能力,但他好像不太信任我,所以要我证明给他看,呃,这件事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停电的损失我赔不起……」地看了雷纳一眼。 雷纳蹭了蹭鼻尖,有gu难以形容的喜悦在他的x口蔓延开来,放在以前,这绝对是他无法想像的对话,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你真的相信我啊?」 埃罗尔在这显而易见的问题上只停留了一秒,然後说道:「毕竟眼下也只能先相信你说的,不是吗?」 住进医院几天後,新闻依旧充斥着爆炸案的相关进展。 大概是受的伤大多都是擦伤与割伤,不过几天,雷纳已经可以活蹦乱跑地走动,相较之下,隔壁床的埃罗尔因为骨折的缘故,完全没办法自由行动,只能躺在病床上听听收音机,或者是睡觉。 「你玩小声点。」 雷纳转过身,把耳罩式的耳机拿下来,疑惑地问道。 「你小声点。」 「按键声太吵了,你是跟它有仇吗?」 「在医院玩什麽游戏?」 「有什麽毛病。」 「我本来就这样。」 「叩叩。」 「哦,等我一下。」 「副局长,人带来了。」 「你就是雷纳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雷纳看着眼前的照片,有熟悉的也有陌生,就逐一指了出来: 「这个不认识。」 「班导。」 「这是副校长。」 「这是我们班的班长?」 雷纳不禁纳闷,在隔壁的文森特见状,十分t贴地向他说道:「放心吧,这些都是有根据的。」 被晾在一旁的巴奈特敲了敲桌子,说道:「有什麽话直接说,说什麽悄悄话?」 「说吧。」 「没有。」 不止文森特愣了一下,就连雷纳也0不着头绪,眼看着对话就像是按了暂停键而中止,巴奈特适时地咳了咳,文森特连忙接了上去:「假设想要追踪邮寄地址的主人,就必须向该邮箱的公司提出申请,而警方的调查许可权只有c,也就是说,假如犯人的个人资料许可权是对等的c,或者是c以上,那麽警方的申请就会被驳回,这次就是个例子。」 文森特点了点头,扳着手指说道:「嗯,扣掉时间点上无法作案,还有不具有zhaya0相关知识的人,所整理出来的名单就是这些啦!」 「应该……没有。」 「连过节都没有?」 「……没有。」 「那和谁吵过架?你在班上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差吗?」 「一次也没有?」 类似诱导的质问让雷纳有些火大,只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他就巴奈特的印象犹如云霄飞车般急转直下,他开始怀念起埃罗尔的问话方式了,至少埃罗尔不会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他说话。 「问话的时候给我配合点!」 「哈?」 雷纳厌恶地将那几张照片推到旁边,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耐烦:「你怎麽肯定就是这些人?学校的门限还有监视 「你说什麽!」 「我们内部不可能有问题!」 「怎麽了?」 对於刚才剑拔驽张的场面,文森特一脸佩服地说道:「虽然我每天都要被副局长教训一遍,差不多都习惯了,但你又不是,难道不觉得很可怕吗?那老……那个人每次只要被揭穿不利的地方,就会恼羞成怒,特别是最近被媒t轰炸得每天都要发脾气。」 「呃,那还是算了。」文森特乾笑着说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你也别太在意副局长的话,他只不过是迁怒罢了,不过说正经的,我也有点在意上次埃罗尔前辈说的,所以去查了一下。」 「什麽意思?」 「哦……」 「这张名单上的人个人资料都是许可权b,或者是更上一级。」 「本来是的,嗯,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 「这是一般情形。」 文森特悄悄地往会议室的门口看了一眼,然後回头:「昨天副局长也透过他的管道调查了,一样被驳回,但他的职位很高,应该可以查看许可权b的个人资料才对,所以他没办法查的,还有以防万一的对等许可权名单……都这在这里了。」 雷纳看着巴奈特留下的照片,雾灰se的眼睛里充斥着好奇。 「符合?」 「那不就是……」 「……我知道了。」 「被吓到了?」 「这是有人给我的。」 埃罗尔接过纸条,被雷纳没头没尾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他打开纸条,迅速地流览过一次後,表情开始起了变化。 「嗯,姑且,是某个值得信赖的人拿给我的。」 「……嘁。」 「你这样就看懂了吗?」 「怀疑?」 「嫌疑犯的名单,用许可权推敲出来的,但局里的那些人应该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是文森特私下告诉你的,对吗?」 如果不是碍於面子问题,雷纳都想拍手鼓掌了,在将纸条交给埃罗尔後,雷纳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将思绪放空了好一阵子,说:「你真的觉得犯人是员警吗?」 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埃罗尔难得没有出言调侃:「放心吧,很快就会找到的。」 住处被毁、个人物品也全被埋在瓦砾底下,如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的雷纳,出院後直接被带到位在商业区的员警总局,过起了美其名保护,实际上是软禁的生活,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才是那罪大恶极的犯人。 自从活动范围被限制後,雷纳就每天重复着走到食堂吃饭,吃完再回到房间玩游戏的日子,直到埃罗尔也出院後,他才敢偶尔到走廊上晒晒太yan,毕竟在渡鸦极有可能是员警的情况下,他还没有愚蠢到在凶手面前乱晃,於是为了人身安全,雷纳一整天都黏在埃罗尔身後,寸步不离。 休息时间,文森特对着雷纳,以及伤才刚痊癒的埃罗尔哈哈大笑。 文森特只好自讨没趣地0了0鼻子。 「最近副局长盯得很紧,你们小心一点。」 雷纳听到某个令人讨厌的关键字,立刻脸se不好地抬起头:「他简直神经病。」那位脾气火爆的副局长,雷纳已经深痛恶绝,说什麽为了维护员警的尊严,非要冠以保护的名义把他留在这里,结果请对方认真调查内部却总是被回绝,甚至还禁止其他人帮埃罗尔查案。 对於巴奈特无理取闹的程度,文森特也感同身受,他同情地叹道:「就再忍忍吧,反正再过几天就会放你走了。」 雷纳把r0u丸子塞进嘴里,泄愤似的地咀嚼着。 第一个是长时间都待在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整天坐在电脑前,实际上就连文森特也不晓得对方工作内容的米尔斯,二十六岁,x格孤僻,不ai与人来往。 第四个是b文森特早一年进来的年轻警官,名字叫杰瑞,是个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什麽事都难不倒他的乐天派,而很不凑巧的,这刚好是雷纳最感冒的类型。 第五个人,是任职於重大刑案组的员警,同时也是组长,不仅外表正气凛凛,就连为人也是一丝不苟,据说还是下一任局长的不二人选……什麽的,都是从文森特那里听来的,由於还不曾见过面,所以详细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年纪轻轻就结婚了!」 先不管对方是否已婚,到目前为止,雷纳最怀疑的人就是nv医师了,虽然是以协助的身份,但多蕾西娅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需要长时间的待在警局,拥有大量的自由时间这点,是他觉得最可疑的地方。 但在说出猜测後,首先遭到了文森特激烈的反驳:「多蕾西娅小姐不可能会杀人的!她看起来柔弱的连刀子也拿不动,更别说设置陷阱了!y要说的话……凶手一定是米尔斯!」 雷纳好奇地问道。 文森特信誓旦旦地说着。 原本安静地在旁边看报纸的埃罗尔一脚踹上雷纳的椅子,吓得雷纳从椅子上跳起来,雷纳暗自吐了吐舌,重新坐下,嘴里一边嘟囔:「……开玩笑也不行。不然你说说看凶手是谁啊?」 埃罗尔随意地答道。闻言,文森特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到底有没有什麽好办法可以抓到犯人啊?」 只见上一秒还说着不知道的某人这麽介面,文森特眼神发亮地看着埃罗尔,自从摘下眼镜,整个人就显得年轻许多的埃罗尔将报纸丢到一旁,在嘴角还贴着纱布的情况下,既愉快又疼痛地笑了一声:「只要慢慢等就行了。」 雷纳毫不留情地戳破文森特盲目的崇拜泡泡,在他看来,要是不快点逮捕渡鸦,之後说不定会演变成b爆炸还要更严重的事态。 「算了算了!」 「慢走。」文森特很给面子挥了挥手,顺便唠叨地吩咐:「有事记得大喊,对了,给你的终端带了吗?」 新的终端和他之前弄坏的那个一模一样。 带着心事重重的表情,雷纳走出房门。 ──米尔斯? 都是文森特的错!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一封没有主旨的信。 名为渡鸦。 「真是幸运耶! 为了庆祝你康复,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给你一个关键字, 雷纳皱紧眉头,si命地握着终端直到指尖发白。 雷纳反复地将信的内容看了好几遍,就连原本来厕所的目的都忘了,他匆忙地返回休息室,里头不知何时只剩下埃罗尔一人。 雷纳将终端的萤幕转到埃罗尔面前,委屈地叹气,这几天才好转的心情在此刻蒙上一层y影。埃罗尔皱着眉,将讯息读过一遍,语气微妙地说:「这真的是本人?」 「如果是的话,这等於是在告诉我们,警方的内部有鬼,或者他就是那只鬼,这台终端的联络方式,只有局里的人知道。」 此时此刻,雷纳只想找到那坚持己见的巴奈特,然後狠狠地把终端砸到他的脸上。埃罗尔将萤幕上的文字全部抄下来,思索了几秒钟,问道:「这是哪里的地址?」 如果是将这封信看作是第五封,那麽这次的谜题简直没有难度可言,至少雷纳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但直觉告诉他,谜题应该没那麽简单,然而,不管怎麽看就是 「说不定是陷阱……」 「该怎麽办?」雷纳试探地问道。 「为什麽?」 埃罗尔从那像是什麽都有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东西,但速度太快了,雷纳并不是看得很清楚,至於埃罗尔的决定後,他并不感到意外。 「再说吧,到时候你别跟着我上去。」 「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 於是,年龄至少差了一轮的两人在达成共识後,趁着警局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午休的时候,轻而易举地从後门溜出去。 「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驾驶座的埃罗尔不予置评地哼了一声。 埃罗尔把车停在指定的地点附近,从副驾驶座的置物柜里拿出一样令雷纳瞪大眼睛的东西。那是一把轻巧的手枪。枪身全是漆黑的,左右摇晃的时候彷佛闪着冷凝的光。 只在网路上看过枪枝的雷纳忍不住发出惊叹声,视线黏在那把枪上舍不得移开,直到埃罗尔把枪塞在腰际的枪套,再也看不到为止。 埃罗尔轻轻地拍了拍枪套,说道:「所以要是你在楼下听到枪声,麻烦叫辆救护车。」 又立了一个fg。 两人站在信里提示的破旧公寓正对面,从这边望去,沿着斑驳的墙壁往上数到第十四层,一共有四间房间,但不管从左边数来还是从右边数来,每间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彷佛一丝光也钻不进去。 雷纳喃喃自语,正想开口问埃罗尔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时,那人就毫不犹豫就从他旁边擦肩而过,他连忙喊住对方:「喂,你真的要一个人上去?」 埃罗尔一副你现在才想阻止我未免也太晚的表情。 「放心吧,情况不对我会自行判断的。」 ……员警的天x? 在等待途中,雷纳乾脆坐在一旁的花圃台阶上,背对着盛开得花团锦簇的花朵,然後再次将渡鸦的信点开来,一字一句地琢磨着。 要是又爆炸的话? 爆炸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他已经深刻地t验过一次,假设当时,埃罗尔没有立即察觉到威胁,他现在就算不si也重伤了,而且,在爆炸的前一刻,埃罗尔甚至把他推离了爆炸的范围,导致自己被压在瓦砾底下。 在医院闲的发慌的时候,雷纳曾经无聊地开了埃罗尔的玩笑,说他才是有超能力的那个人,而且是怪力,结果惹来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不过b起这个── 这段时间,除了要时时刻刻烦恼渡鸦的事情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拿来测试埃罗尔的底限了,简直像个贪得无厌的幼稚小鬼,雷纳愧疚地抿起嘴,像是小动物一般,用手环抱着并拢的双腿。 雷纳转头一看,见到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妇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整篮白se的花,一边拄着拐杖走路,起初他以为老妇人只是路过,但过没多久,就看到对方直接在他附近的花台坐下来。 隔着一个花台,老妇人笑眯眯地问道。 「我也在等人。」老妇人轻抚着花篮里的百合花,若有所思地盯着雷纳的脸,直到雷纳被看得有些发毛,才感叹地道:「都过这麽多年了啊。」 雷纳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其他可以成为说话对象的人,但不凑巧的,这附近实在是人烟稀少,而且从刚才到现在,经过的人也就只有老妇人一个。 雷纳努力忍耐着老妇人ch11u00的目光。 「婆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是这样啊,啊,真抱歉……把你们ga0错了。」 让年纪这麽大的人道歉,雷纳只有满腹的慌张,他蹭了蹭鼻尖,撇过头,雾灰se的双眼不知该放哪似的,盯着对面公寓的十四楼,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婆婆在等谁啊?」 「或许是印象很深刻吧?」 彷佛想起了以前的事,老妇人怀念地笑了笑,苍白的发丝犹如烛火一般,在风中微微摇曳着,接着,老妇人和蔼地看向雷纳,问道:「那你又是在等谁呢?」 雷纳指着前方的公寓,随意地说道:「他去那栋公寓的十四楼办点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老妇人皱眉重复了一次,而察觉到老妇人的脸se有些不对劲的雷纳,右手自然地搭上了对 「婆婆,您没事吧?」 老妇人的提问,让雷纳顿时愣在原地。我没有听错吗?无论再多的疑惑最终也只能浓缩成这麽一句,一时之间,雷纳陷入了混乱之中。 雷纳紧张地吞咽着唾ye,问道:「他、他为什麽要把您找来这?」 「果然是渡鸦。」 「……算是吧。」 「我不知道,但您最好不要跟他再扯上关系了。」 老妇人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孩子怎麽了吗?做了什麽?」 雷纳下意识地嘟哝着。但老妇人的听力大概不太好,并没有听到这句话,而是露出了难过的表情,痛心疾首地低喃着:「是吗,他还是去复仇了啊……」 一听见老妇人的话,就犹如泛起涟漪的水面,雷纳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那封信想表达的意思了,末端的那行提示,并不是真的要他们到公寓的十四楼,而是当作关键字,向眼前的老妇人询问,才是渡鸦真正的目的。 雷纳放弃纠结的心情,一改刚才的态度,诚恳地对着老妇人问道:「婆婆,您能告诉我关於渡鸦的事吗?」 「我想知道复仇是怎麽回事,拜托您了。」 「这要从十五年前,那个冬天发生的事开始说起了……」 经历了漫长酷暑的这个城市,终於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裹着暖和毛毯的妇人坐在屋外的摇椅上,轻轻地摇晃,彷佛在欣赏这难得的美景,直到白茫茫的视线里,冒出一个艰难地行走在雪地的男孩。 「她们说太冷了,不想出门。」 妇人失笑地00男孩的头,变戏法似的从毛毯里拿出几颗糖果。 如愿以偿拿到糖果的男孩拆开包装纸,迅速地朝嘴里塞进一颗: 「冷是冷,但看看这雪景,多麽漂亮啊……要是整天待在屋子岂不是太浪费了?喏,裹着毛毯就不冷了,看看你穿这麽少,还不快过来!你抖得r0u都要掉下来啦!」 「艾梅尔喜欢冬天吗?」 男孩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小声地在艾梅尔耳边说道:「因为他们最近老是吵架。」 艾梅尔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彷佛有些不敢置信,她用那双布满粗茧的手轻拍着男孩的背,困惑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吵什麽吗?」 「喔?这麽说你是偷溜出来的?」 「别装可怜。」艾梅尔捏捏男孩的脸颊,往那白净的额头轻轻地戳了一下,犹如妥协似的站起身,招呼着男孩往屋里走去,一面说道:「好吧,不说你了,快点进来。中午吃了吗?我烤了一些小点心,还有浓汤,等我弄热点……哎!捣蛋鬼!别离壁炉太近!」 男孩将差点探到壁炉里的头拉回,俐落地跳到暖和的沙发上,听着燃烧的柴火劈啪地响着,不知不觉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几分钟後,在温暖的室内,男孩呼x1的频率变得规律。 「醒了吗?」 男孩将艾梅尔递给他的小篮子掀开,里头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饼乾与面包,他吞了吞口水,悄悄地捏了一块饼乾塞进嘴巴,幸福地眯起眼睛,然後不情愿地说道:「我不是刚刚才来吗?」 「还不是因为你睡掉了!」 「当然可以,不过记得跟你母亲说一声。」 接着,男孩就犹如pa0弹一般迅速地冲了出去。 十五年後。 「那孩子一定没想到,匆匆赶回去……看到的却是地狱般的景象。他的家人全都si了……就在他出去的时候,变成冷冰冰的屍t。」 也许是有了同情的心态,只见本来还秉持着现在与过去无关的雷纳,如今也不禁开始动摇。虽然他不曾t会过拥有家人的感受,但不妨碍他想像,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有,与被夺走的痛苦肯定是不能相b的。 彷 雷纳抿紧嘴,一时间不晓得该做何反应,确实,任谁在听到这样的事後,都会觉得渡鸦的遭遇值得同情,即便这并不是能够伤害他人的理由。 「犯人呢?」 「这样啊……」 雷纳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一来,渡鸦想杀他的理由,只能回到原本的推测。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yu出。 「你们这两个叛徒!!!!!!!!!」 雷纳下意识地往公寓的方向望去,然後,远远地看见了埃罗尔的身影,他挥了挥手,朝着坐在花台上的艾梅尔说道:「我能再问您最後一个问题吗?」 「他的名字,就叫做渡鸦吗?」 「怎麽会,这不过是个有趣的绰号罢了。」 艾梅尔握着花篮,平静地说:「rris。」 雷纳站起身,朝老妇人恭敬地鞠了个躬後,匆匆离去。 「什麽东西?」 「是渡鸦拿走的吧……」 「发生什麽事了吗?」 雷纳躺在椅背上闷声回答,看着窗外飞逝的景se,他脸上的忧郁清晰可见。埃罗尔转了转方向盘,照着导航的路线平稳地行驶着,途中还能分神看着雷纳的一举一动。 雷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看着埃罗尔的侧脸,狐疑地说道:「你真的是员警吗?是侦探吧!」 「一个故事。」雷纳这麽说道,听起来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谈话起开头,就在埃罗尔打算侧耳倾听的时候,雷纳却只是打了个呵欠,说道:「但我有点懒得说。」 想耍人不成,反倒还被噎了一下,雷纳收拾起玩笑的心情,将刚才从艾梅尔那所听到的,那些关於渡鸦的过去,在脑袋中重新整理、并过滤过一遍後,才转述给埃罗尔,当然,最後他也说了自己的推测:「所以你认为,杀害渡鸦一家人的凶手,也和你一样拥有能力?」 老实说,其他人的能力究竟可以达到什麽程度,雷纳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个人的能力不一定相同,这点渡鸦曾经透露过。 再进一步的话,就是看得见活物的线。 埃罗尔握着方向盘,许久都没有说话,彷佛在思考着该如何看待这件事,之後,车子抵达警局,一看到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的中年人,埃罗尔才对雷纳低声嘱咐:「待会儿问什麽都别说。」 下车後,雷纳深深地t会到浮空前进是什麽样的感觉,像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他被单独押到一个小隔间,里头的设备简陋到像是牢房,雷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哪个人出的主意。 雷纳对着在外面看守的员警说话,但遗憾的是,对方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无论怎麽喊就是不肯出声,雷纳怀着满肚子的怒火,打开终端,分别向埃罗尔和文森特传了讯息,过没多久,文森特回传: 还没等雷纳说什麽,文森特就像是找到了能一起看好戏的对象,擅自像个播报新闻的业余记者,接二连三地传达着现场的状况: 「你真该看看真正的血盆大口是什麽样子……」 「结果前辈还点头了,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吗?」 「埃罗尔前辈真是坚持。」 「……」 听见这声音,雷纳立刻跳下床,走到隔间的大门旁边,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文森特一见到他,就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平常待着的休息室。 「跟你一样,被关着反省了,之後再审。」 「我也懒得跟神经病计较。」 「寻找新的线索。」雷纳遵照着埃罗尔的嘱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回头就看见文森特露出了yu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疑惑地问:「怎麽了?」 「哈?为什麽?是那个……唔!唔……」 「埃罗尔不是专门被派来处理这次事件的吗?」 「……这老疯子!」听到这番话,雷纳只觉得满腹的怒火又要涌上来了,他低声地骂了一句,然後垂头丧气地问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的後台多y。」 「埃罗尔的职位很低吗?」 「你在念什麽?」 「驳回了。」 「真是个神秘的人。」 刚才的担心就好像化作云烟消失了一样,文森特又恢复那半si不活的样子,雷纳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开始对员警这个职业感到担忧了,尤其是巴奈特的存在…… 丝毫不晓得自己正被人担忧是否适任于员警的文森特伸着手,在走神的雷纳的面前挥了挥,好让对方解开自己的疑惑:「所以你们有找到什麽吗?」 「嗯?有啊。」文森特愣愣地答道,接着心底猛地升起一gu不好的预感,「……你想g嘛?」 雷纳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过於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文森特有些无语,只不过那严肃的表情说明了这并不只是个玩笑,文森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jg神,深呼x1,露出了视si如归的表情。 「带我进去人事室,我想要看那些人的档案。」 警局总部就是少数毫发无伤,并且没有进行改建的建筑。 大概是堆满纸张的地方总有种特殊的氛围,据说半年才会更新一次的档案室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然而空气却不算太糟糕,至少闻起来是淡淡的书本味。 「我知道了。」 十五年前。 雷纳迅速地在资料夹中找到梅森兄弟的档案,用手指一一b对着他所知道的讯息,譬如年龄、譬如出生地,譬如,那惨不忍睹的经历。在确认过梅森兄弟的确是亲兄弟後,这两人也洗清了嫌疑。 此时此刻,就算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那加快的心跳也完全不受控制,雷纳不禁深呼x1,周遭的空气彷佛都稀薄了起来,他睁大双眼,手指轻轻地翻过一页又一页,过没几秒,视线忽地锁向某一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右上角的照片,看上去像是学生时代拍的,青涩的模样让人很难联想到总是低着头的y沉青年,尤其照片里的人,脸上还带着开朗的微笑。 文森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显然和雷纳有着相同的感想,他乾脆挤到雷纳旁边,好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 「嗯,大致上年龄对、出生地也对……父母……也对。」 只见文森特带着难以形容的微妙神情,眼神茫然又有些晦涩不明地问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年龄还有出生地,甚至父母什麽的?」 完全不觉得有什麽好心虚的雷纳这麽说了之後,文森特有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但最终似乎还是相信了雷纳的说词,说道:「那凶手就是米尔斯没错了吧?」 「放心吧。」文森特将手搭在雷纳肩上,坚定地强调:「既然是埃罗尔前辈给的线索,那应该就没问题,再怎麽说他也是勇於挑战副局长权威的男人啊!」 「不过我们该怎麽逮捕米尔斯b较恰当呢?」 「不过你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吗?我想现在副局长大概正忙着审问埃罗尔前辈,也许我可以趁这时候申请到逮捕令什麽的……」 雷纳将档案簿缓缓阖上,然後无意识地敷衍了一声,即便听见了文森特的提问,他的满脑子也只有:米尔斯真的是渡鸦吗?等等的疑问。 「哔──」 通话的那端传出一阵滋滋的电磁音,紧接着,有道微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端传了出来:「b对的结果出来了。」 「终於出来了,结果怎麽样?」 几乎是语音落下的同时,通话就被对方给切断,丝毫不给人犹豫的时间。雷纳看着文森特在流览资料时,越来越难看的脸se,好奇地问:「什麽b对结果?」 「喔。」 听到文森特的回答非但没有解除疑惑,,反而b一开始更加0不着头绪的雷纳重复一遍,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隐约记着一段与埃罗尔的对话。 ──是啊,真可惜,你的人身安全暂时无法解除警报了。 文森特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没有啊,谁说的?」 因为在揭穿以前,谁都不知道糖衣里包裹的是善或恶。 为了更容易分辨,监视器的画面分成左右一组。 「既然不像还放……!」 看到文森特一脸暴躁的模样,雷纳不知怎地有些想笑。 「文森特,我觉得我们还是──」 文森特兴奋的大叫声打断了雷纳。 「怎麽可能……」 餐厅的服务生,与牵着狗的温和青年。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将他的思绪炸成一块块的碎片,雷纳满脑子彷佛只剩下怎麽可能这个词,就连文森特的呼喊也没有让他回过神。 眼见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不得已,文森特只好用力地摇晃雷纳一下,然後无b兴奋地说道:「这下终於有证据啦!」 雷纳看着文森特拿出来的照片,神情还有些恍惚。 甚至还向我搭话了! 「虽然现在没办法再请别人帮我们b对……好吧,虽然不是什麽直接证据,但至少能够证明米尔斯跟这件事有关系了……」文森特嘀嘀咕咕地说着,然後撇过头:「雷纳,你有在听吗?」 雷纳试图让自己表现得b旁边的现役员警还要冷静的样子,文森特划过萤幕上的报告,指着记录上显示的b对者t型,语气确信地说:「只要能证明米尔斯和渡鸦的t型相符,那副局长就找不到理由阻止我送去b对了。」 究竟巴奈特会不会再次为了「面子」而不择手段这点,谁也无法妄下定论,有着相同怀疑的雷纳撇了撇嘴角,但这并不代表他与文森特的想法一致,因为对於米尔斯等於渡鸦这件事,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雷纳压抑着动摇的心情,从头开始仔细地回想。 雷纳首先想到那灯光四s的舞台与蜂拥而至的人cha0。 雷纳努力地思考着,思绪的运转让他有些头疼。 例如…… 画面上显示的是服务生从餐厅追出来的影像,即使因为画质的缘故,无法看到身上的小细节,但好歹也让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什麽?」 由於ok蹦几乎贴满了整个手背,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ga0不懂有什麽必然的关联x,也不晓得什麽第二次见面的文森特茫然地张了张嘴,而脑袋正在飞速运转的雷纳只觉得有什麽呼之yu出,假设服务生真的受伤了,那麽只要找到…… 青年牵着那条曾带给雷纳恐怖y影的大狗,正抬脚走进公园,而那时青年的右手并没有戴上防咬手套,这样的巧合让雷纳不得不怀疑,再三思索後,他转头向文森特询问:「米尔斯受过伤吗?」 「应该没有,我记得他都窝在办公室里,不太可能受伤。」这麽说了之後,文森特的态度也开始不确定起来,「等等,你刚才说第二次见面的 雷纳这才想到埃罗尔也许没有跟文森特说过这件事,於是坦承道:「在爆炸事件前,埃罗尔带我去过第二和第三封邮件里的地点,然後在那里我又遇到了这两个人,服务生的右手贴满ok蹦……」 「所以说──」 文森特感到吃惊的表情让雷纳有些无语。 「好吧,姑且相信你的说法,但这麽一来就必须重新找线索了,如果渡鸦不是米尔斯,那还能是谁呢?」 静下心来。 雷纳抬头看着天花板,沉淀思绪,将脑袋里的时间倒回至最初的事件点,也就是测试开始前的那封邮件,渡鸦要求的是「证明自己」,而他也做出了回应,即是用能力造成了演唱会的停电事件。 原先不晓得渡鸦为何要这麽做,但不久前得到了解答。 埃罗尔所透露的,之前发生的那些命案,其中无法锁定受害者相关x的问题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渡鸦大概就是像这样,在论坛寻找「特殊的存在」,然後一步一步地让他们误入陷阱。 渡鸦真的是员警吗? 从能够进入戒备森严的德蕾莎学院来看,无非有两种可能x。 雷纳想了想,决定将接下来的推测写在纸上。 率先写上的是这两个字。 雷纳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地画着圆圈,直到纸张几乎快被笔尖划破,才停止无意义的举动,依序往下写了六个名字。 一,身为nvx的桃乐西娅。 渡鸦在那场幼时的悲剧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因而不可能是他们。 四,双亲依然健在的里瑞纳。 还是不对。 ──名单是错误的。 文森特曾说过,这城市只有少部分的人受到保护的许可权会达到c级或以上,而渡鸦受到的保护许可权代表他的确有着特殊的身份,而且是与警局的副局长相等,亦或是更高的许可权。 到底是漏掉了什麽? 「当然啦,只要是登陆在克塞特市的相关人士,即便不是为了公务,我也全部排查过了,确实只有这六个人。」 「呃。」 在持续了几十秒後,文森特才终於ch0u走雷纳手里的笔,说道:「别这麽灰心啊,等副局长放人之後,我们找埃罗尔前辈一起讨论不就行了?说不定他会有不同的见解呢?」 雷纳的脑海不自觉地浮现一道人影。 文森特收起刚才的数据,重重地打了下雷纳的肩膀。 雷纳瞥了充满自信的文森特一眼。 「唉。」 文森特不愉快地撇了撇嘴角,倒也没有恼怒或是羞愧之类的情绪,只不过为了向雷纳证明自己真真切切是名现役员警,他迅速地在终端点了几下,表情认真地拨了一通电话。 「你打电话给谁?」 「……渡鸦才没有那麽蠢呢。」 「是的,关於上次向你取证的监视器画面,目前结果出来了,所以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说起来真久。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想像。得牙痒痒的,彷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沦落这种地步的,更何况,渡鸦的身世也不值得对方这麽保密。 这时,文森特的通话接近了尾声。 「埃罗尔……?」 在刹那间,偶然闪过的记忆片段,犹如千百只蜘蛛所织成的网,坚不可摧地网住雷纳的思绪,雷纳下意识地抬头,瞥见的是文森特一脸0不着头绪的表情,他拧起眉,张了张嘴,却像是被针抵住喉咙一般,有gu说不出的冷意在骨骸里流窜。 文森特伸手在雷纳的面前挥了挥。 是了,除此以外别无可能。 「什麽意思?」 雷纳深呼x1,迅速回忆过一遍他刚才意识到的问题,开口:「你之前说,你把登陆在克塞特市的人都查过一遍了对吧?」 「所以才会得出这六个人的名单,全是许可权为a或以上的人。」雷纳稍作停顿,像是在说话途中也同时在思考的模样,介面:「按照你说的,这里的纸本档案一年才会更新一次,虽然不确定是什麽时候,但这里的确没有桃乐西娅的资料。」 几乎是条件反s,一听见桃乐西娅的名字,文森特就立即摆出警觉的表情,彷佛雷纳只要一说出桃乐西娅等於渡鸦的话,就会毫不留情地反驳似的,雷纳忍着拿笔直接戳瞎文森特的冲动,接下去说道:「所以说,从一开始你列的名单就是错的。」 「许可权达标,没有纸本档案,并且最近才来到克塞特市的──」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忘了是在哪本书上读过了,但此时此刻,雷纳只觉得这句话真taade有道理,要是上帝能再给予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他宁愿一辈子都瞒着能力的事,也不想像现在一样,交出了信任,得到的却是欺骗与恶意。 「你说的是?」 「……」 「不是他。」 「听着,雷纳,无论你跟埃罗尔前辈今天发生了什麽矛盾,也请别开这种玩笑,要是换作其他人说不定就当真了!」 「……那你你你是说真的?」 看到雷纳的态度,文森特更加没办法分辨这究竟是不是玩笑了,他猛地拉开椅子,嘴里念念有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偌大的房间倏地冷清起来。 失望吗? 对於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雷纳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天生就少了那根可以t会的弦,唯有在牵扯到「线」的时候,他的情绪才会变得b较丰富,但这有时候这也会是一把双刃剑。 埃罗尔是第一个认同他的人。 雷纳不晓得该怎麽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想狠狠地踹着桌子,敲碎所有的玻璃,拿着bang球棍大肆破坏,但事实上他什麽都没做,只是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一样,缩在这里不敢动。 奢望这也许只是巧合的可能x。 浮现在脑海中的影像是── 这就是最终答案了吗? 来自於埃罗尔。 彷佛终於到了临界点,雷纳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愤怒地将终端摔到墙上,动作粗暴地打开门,一到走廊,远远地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刺耳的大吼。据文森特所说,这是副局长每天例行的公事之一,但就在雷纳扶着楼梯的把手,往下踩着第一格楼梯时,周围突然…… 明亮的灯光忽地熄灭,视野里一片漆黑。 「谁?」 「吱……」 从头痛得快要裂开的晕眩中清醒後,雷纳最先看见的是从眼前匆匆跑过的灰se老鼠,那尖锐的叫声简直刺耳的吓人,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手及双脚都被绳子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si定了。 就在这令人不安的气氛中,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枪声? 也就是说……? 他将肩膀紧贴墙壁,艰难地撑着身t站起来,把手指伸进缝隙里,像是想要把铁门扳开 「嘶……」 宽阔到彷佛没有边境的灰se空间,以及像是骨牌一样整齐排列的梁柱,视线所到之处,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废弃机器堆砌而成的荒废山岭。 这里是,无人地带。 越将眼前的景物收入眼底,雷纳就越发觉得是後者。 在腹诽渡鸦的同时,雷纳也一边寻找着尖锐的东西来割断绳子,很快的,在散落一地的木桶附近,他找到几块破碎的酒瓶玻璃。雷纳捡起碎片,小心翼翼地割断绑住手脚的绳子,动动僵y的四肢,然後发现手腕被绳子磨得红肿,从皮肤里透出的颜se像是随时都会渗出血来。 从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像是在提醒他,噩梦还没有结束。 雷纳屏住呼x1,放轻脚步,沿着高耸的钢架一路往前,过没多久,他终於听清楚那声音是什麽,而且是非常令人熟悉的…… 坚决的语气彷佛有着一丝动摇,因此微微地颤抖着。 「前辈,你究竟是谁?」 「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文森特突然提高音量,用着威胁的语气,迅速地摆出瞄准的姿势。 「那你想听要什麽样的答案呢?」 「雷纳。」 有那麽一瞬间,雷纳差点以为埃罗尔是真的从鹰架的空隙间看见他的身影,他紧握着险些从掌心松落的铁棍,下意识地後退一步,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出去,而慢了半拍才顺着埃罗尔的视线望去,并瞥见雷纳的文森特露出吃惊的表情。 ……太好了,这问题我也想知道。 而那个打晕他的犯人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你没事就好。」文森特松了口气,再次将视线固定在埃罗尔身上,说道:「既然雷纳也在,前辈就乾脆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吧。」 「别装蒜了!我承认之前的许可权名单没有将你列入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我的疏失,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怀疑你的理由。麻烦请配合点前辈……不要有什麽可疑的举动,安静地脱下你右手的手套。」 埃罗尔抬起右手,好似连自己也不明白般的端详着,眉眼间的轻松对b着此时的情况,讽刺得就像是被一把玩具枪指着脑袋,在短暂的停顿过後,雷纳听见埃罗尔这麽说道:「我倒是想听听是怎麽样的理由。我的手套有什麽不对劲吗?」 语气里参杂的恼怒与质问就连脱出口的本人也没料到。 埃罗尔一顿,随即挑着眉:「监视器的结果出来了?」 那通电话根本是骗人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误导他。 雷纳忍着想把铁棍甩过去的冲动,开始在埃罗尔的脸上寻找伪装的痕迹,也许声线可以用科技伪造,但容貌却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看来眼前这人不只是谎言信手拈来,就连惹怒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知道「真相」後,心情就一直处於箭弦上的雷纳不禁怒视着对方,如果从一开始埃罗尔就知道他的身份,那麽之後的行动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不,或许是觉得戏耍在笼子里挣扎的老鼠非常有趣吧。 文森特再次将食指扣在板机上,好提醒埃罗尔他的x命仍然处在枪口下,然而,埃罗尔却好似将自己的x命置之事外,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一项测试,雷纳,你或多或少也有感觉到吧。」 就连所说的话也让人0不着头绪,但直觉的,雷纳觉得埃罗尔说的并不是谎言,只可惜这不能说明什麽,他所不解的依旧是团迷雾。 「测试?」 分明应该是最先解释的问题,埃罗尔却只给了一个吊人胃口的回答,然後面对着两道紧盯自己的视线,说道:「回归正题──」 文森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雷纳,表情彷佛在说:这还需要问吗?但出乎意料的,雷纳陷入了沉默,坦白说,b起埃罗尔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点,更让他在乎的是对方的目的,特别是刚才埃罗尔还说到了测试。 「怎麽了?不就是渡鸦吗?」受不了两人之间打哑谜的气氛,一直被忽视的文森特忍不住出声,然而雷纳却连看也不看一眼,迳自陷入沉思。 刚好,他在论坛上认识渡鸦的时间也是在半年前。 最初认识渡鸦的时候,只是偶然看到对方发表了一些关於生命能量的言论,其中几项观点和他所拥有的能力特别相近,所以他开始试探着与对方交流,直到确定对方是真的知道「线」的存在後,测试便开始了。 对於仅能被某部份的人察觉,并无法解释的特殊存在,雷纳更倾向於它是种未知的能量,就好b现在仍有人坚信着万物皆有灵魂,这些细小的能量也许就是所谓的,构成这世界一切的起源。 不知怎麽的,此时此刻,雷纳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即使差点迈入si亡。 「关於我是谁,你应该有答案了吧?」 「是。」 「没错。」 「那你也去了安缇亚的演唱会吧。」雷纳肯定地说道,这应该就是他最初暴露身份的地方了,更详细的说,早在他偷溜到後台并切断电源的那刻,对方就有可能早已将他的举动全数看在眼底。 「当然,我甚至还向你搭话了。」 雷纳愣了好一会儿,「你说什……」 从对话开始到现在,就彻底被无视的文森特不得不出声,好提醒两人正视眼前的情况,而被这麽一打岔,雷纳顿时有些语塞,在文森特不赞同的眼神下,他略过刚才想说的话,开口:「好了,这是最後一个问题。」 「埃罗尔,你想要杀我吗?」 「你说呢?」 震耳yu聋的枪声毫无预警地响起。 不久,雷纳才慢半拍地朝着枪口的方向望去。 埃罗尔犹如自问般的低语着。 「轰!!!」 犹如故障的讯号,连续的蜂鸣声忽地穿透耳底,像是包裹住了整个脑袋,周围在一瞬间全被禁声,雷纳感觉到有gu推力将自己掀倒在地,几秒後,文森特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 在脑袋压根没办法思考的情况下,雷纳选择了顺从,他狼狈地爬起身,连脚步都还没得及站稳,就飞快地跑了起来,在逃命的过程中,雷纳完全没有余力去担心另外两人的安危,只能si命地跑,直到远离那烟雾弥漫的空间,才得以喘息。 雷纳扶着墙,满心疲惫地蹲下来。 雷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无论在宿舍时也好,这次也罢,细数被爆炸所波及的部分,几乎都只是皮r0u伤,任谁看来都是无b的幸运,甚至到了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了,上次尚且有埃罗尔及时推了他一把,所以没受什麽严重的伤,那这次呢? 雷纳晃了晃脑袋,灰朴朴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下些许尘埃,他倚着背後的墙,眼神迷惘地望向天花板,那双雾灰se的眼睛在经历过刚才的险境後,显得有些黯淡,但奇妙的是,在几秒後的某个瞬间突然亮了起来。 倏然明亮的视野让雷纳顿时停止了思考,半晌,他才注意到光源并不来自於外力,而是由无数光点汇集而成的光线,隐密地藏在天花板的裂缝间。 渡鸦想要置他於si地,这点无庸置疑。 渡鸦是谁的问题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矛盾的,每次依靠线索所得出的答案都不停地被推翻,而现在,雷纳又忽然想推翻埃罗尔等於渡鸦的答案了。 雷纳走到光线的树状图所在的墙柱,将上头伪装得十分拙劣的碎石块全部剥下,接着,里面的黑盒子,以及背後那些错综复杂的电线就这麽暴露在他眼前。也许渡鸦特地挑了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墙壁与梁柱上到处可见的裂缝简直是藏匿物品的天然屏障,就算被人发现,一时之间也无法马上拆下来。 霎时,视线里的光点变得更加清楚,它们沿着墙柱一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遍布的程度就像是几亿只蚂蚁筑成的巢x,让雷纳一阵头皮发麻,他像是被什麽烫到一般,悚然地缩回手,眉头紧紧皱着。 「呼……」 雷纳转过头,远远地就看到年轻的员警着急地奔跑着,然後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只见文森特气喘吁吁地扶着墙,身上的衬衫还有无数被划破的痕迹,他带着一脸滑稽的脏w,颇为狼狈地开口:「终於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事到如今,雷纳也不想管文森特到底是怎麽从爆炸中活下来的了,他往文森特的身後瞧了几秒,问道:「算了,埃罗尔呢?刚才是怎麽回事?」道他去哪了。」 「我还有事情想问他。」 完全没料到这答案的文森特愣了足足三秒才回神,他恨铁不成钢地抓住雷纳的肩膀用力摇晃,打算说服雷纳放弃这可怕的想法。 雷纳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文森特说服,反倒更坚定了。 文森特难看地绷着脸,但语气却是微弱地道:「……雷纳。」 文森特将目光不偏不宜地落在雷纳身後,陷入漫长的沉默,也许是两人从根本上的心态就不同,站在雷纳的角度,他是有把握能够销毁所有炸弹的,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文森特却对眼前的状况无能为力。 「坦白说,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文森特苦笑一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像是在衡量哪种决定才是正确的: 雷纳露出不知该怎麽解释的难受模样,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一再变换,最後想了想,把目光移到文森特在後腰的枪袋,开口:「不是有枪吗?」 文森特说得非常坦然,而原因则出自於刚才的意外,以及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处的炸弹,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贸然使用枪枝。 「要是有什麽意外……」 「你?拆什麽……?拆炸弹?」 「当然不是。」雷纳朝文森特翻了个白眼,就算他再怎麽没常识,也不至於会把影剧里的情节当成真的,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文森特会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就连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能力来拆炸弹。 文森特一脸怀疑地望着雷纳,纠结的模样让人不知该怎麽回答才是正确的。 哒哒…… 来的人踩着稳健的步伐,镇定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刚才经历了什麽,最诡异的是,身上太乾净了,看看文森特……虽然受伤并不严重,但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划得破破烂烂的,相较之下,埃罗尔却是完好无缺。 「来不及了。」 雷纳疑惑地看了出声的文森特一眼,然後沿着对方的视线,落在埃罗尔还戴着手套的右手,紧接着,雷纳也明白了文森特所表达的意思。 随着距离越靠越近,雷纳也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雷纳很快地联想到不久前的对话,心顿时凉了半截,虽然当时只是假设埃罗尔身上或许有炸弹的引爆开关,但他还存着埃罗尔并不是渡鸦的希望,而如今却变成了事实。雷纳看着埃罗尔手里的控制器,踌躇地在破坏炸弹或是抢走控制器之间徘徊不定。 不久才说过不用枪的文森特倒是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朝着这里不断接近的埃罗尔,埃罗尔不在意地笑了笑,威胁似的晃晃手上的东西,看得另外两人心惊胆颤,深怕埃罗尔一不小心就按到引爆的开关。 「……总b你先引爆要好。」 埃罗尔习惯x地0着胡渣刮得一乾二净的下巴,说道:「引爆炸弹对我又没什麽好处。」 「当然不,给你不是一样对我没好处吗?」 「这样好了,我们简单的做个测验吧──」 身後的黑盒子传来细微的声响。 「你疯了!?」 「……」 雷纳迅速地冷静下来。 ……幸亏那是倒数的开关。 雷纳看着时限已过去半分钟的黑盒子,开始专注地破坏连接着的线,在时间不停b近的生si关头,他觉得自己出奇的冷静,就好像灵魂脱离了身t,他甚至还能分心地听进周围的声音。 文森特刻意压低音量 埃罗尔随手将没用处的控制器往旁边一丢,轻松地道:「耐心点,还有三分钟。」 文森特被气得连表情都扭曲了。 …‥剩下两分钟。 一分钟。 然後…… 雷纳咬着乾涩的嘴唇,雾灰se的瞳孔倒映出即将归零的数字,他绝望地想像埋在各处的炸弹迸出的绚烂火花,会在一瞬间吞没这里的所有人,然後一边机械x地持续着拆除繁复的线,直到最後一秒── 雷纳忽地停下动作,黑盒子上的数字准确地停在零的位置,犹如警示灯般不停地闪烁着,但并非是停下来了,因为雷纳还能清楚地看见上头连接的线。雷纳疑惑地盯着那枚黑盒子,试着将视线穿透到盒子里,接着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 雷纳整个人顿住了,仿若失语似的,久久不能言语。 文森特不敢置信地出声。 彷佛察觉到什麽,雷纳猛然转过头,与埃罗尔对视着,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正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未免藏得太好了──雷纳想道,如果真的猜中了,那简直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而且得到的是更多解不开的谜团。 埃罗尔意味不明地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揭晓答案: 气氛诡异地沉默着。 至少雷纳是这麽认为的,然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埃罗尔口中说的那「制造机会」的人此时正出乎意料的安静,就好像正在酝酿的风暴,随时都会袭卷而来。 「你到底……?」 雷纳退後到一个令自己觉得有安全感的位置,开口:「说说到底怎麽回事?」 「一派胡言!」 彷佛对上述的推测极为自信,埃罗尔的语气里连一丝不确定也没有。 「当然不对。」文森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对埃罗尔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把罪推到我身上就没事了吗?若是按照你说的,接下来你该不会还要w蔑我就是渡鸦吧?」 埃罗尔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 ──所以知道我能解除炸弹。 文森特气得笑了一声: 「那若是你自己说溜嘴的呢?」埃罗尔似笑非笑地反问。文森特的身形明显地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僵着一张脸,开口: 「在雷纳拆炸弹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 「要是爆炸这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埃罗尔甚至准确地重现了文森特低沉的语气,文森特霎时脸se一变,就连当时正专注於拆炸弹的雷纳也彷佛开窍一般,记起了文森特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设置炸弹的本人,又怎麽可能会知道引爆後波及的范围? 那麽许可权呢? 雷纳下意识地瞥向文森特,虽然对埃罗尔的说法他依旧带有几分不信任,但不可否认,文森特的态度显得要心虚多了,和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埃罗尔进一步地b问。 他也从没怀疑过文森特。 文森特苦笑地耸耸肩,末了叹息,吐出的声音犹如低喃。下,文森特依旧不承认埃罗尔所说的是事实,然而下一秒,话锋却忽然一转:「我不懂,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揭穿我?」 无论是以前的印象,亦或是更深入了解後的认识,文森特都和雷纳记忆中的渡鸦搭不起来,这导致他的思考有些短暂卡壳,雷纳尝试着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文森特」剥离出来,然後重新看待眼前默认是渡鸦的年轻警官。 或许是觉得已经无法辩解了,文森特表现得异常坦然,从他脸上丝毫找不到任何别扭或退却,雷纳这才後知後觉地感到可怕。 面对文森特的质问,埃罗尔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不悦,反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记得仓库里的那具屍t吗?」 「你当时没料到,她会在赴约前拨一通无声电话到警局,虽然最後还是没逃过命运,却留下了纪录,到此为止,我还没锁定犯人的范围,直到──」埃罗尔稍微停顿了几秒,缓缓说道:「我发现案件的整理报告刻意删去了这点。」 雷纳听得有些疑惑,无论有没有隐瞒,充其量也只是知道si者在si前曾打过求救电话,并不能证明什麽,可既然如此,文森特又为什麽不写上去呢? 「当然不是,不过当时整理报告的人可是你,就算你有非故意的可能,也没办法摆脱嫌疑,这是你第一个败笔,之後,我从雷纳那里得知渡鸦的存在,然後透过邮件查到了渡鸦的真实身分,这是你的第二个败笔。」 说到这里,埃罗尔突然露出一个让文森特恨得牙痒痒的微笑: 此话一出,恨得牙痒痒就不止文森特一人了,身为被蒙在鼓里,而且还遭遇生命威胁的雷纳越想越觉得气愤,这段时间,他随时都处在一种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忐忑中,而现在埃罗尔却说他早就知道渡鸦是谁了。 似乎是被埃罗尔的说法刺激到,文森特抬起头,强调般地加重音量: 最後上扬的语气让人分不清是在指那条年轻的生命,还是在说文森特自己,紧接着,文森特就像是不满於埃罗尔太过笃定的语气,开始一一反驳: 文森特停顿,锐利的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匕首,只差没cha在埃罗尔身上了: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 「知道什麽是floatghell吗?」 「我来自于你们传闻中的那座──」 floatghell。 雷纳也不例外。 强烈的荒谬感在雷纳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彷佛t验了一次,当别人听到超能力时的感觉,既荒谬又不可思议,以及或多或少感到可笑的心情,然而他知道埃罗尔是认真的,因为从埃罗尔的表情、语气、甚至举止,都找不到心虚的痕迹。 「你似乎知道?」 「竟然是真的……」 处在满头的问号与被动中的雷纳忍不住cha嘴:「到底是什麽跟什麽?」 「嗯,大致上是这样没错。」 「真相?」 「别误会,我不是当初的那些人。」 文森特轻蔑地嗤了一声,沉声答道:「人都si了,知道这些又有什麽用?与其探究这些,倒不如快点找出那些畜生,让他们也t会一下,活生生地被扯碎肢t是什麽样的感觉。」 文森特低垂眼眸,彷佛也在说服自己般说道:「不这麽做,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埃罗尔直接了当地戳破文森特的诡辩,让雷纳有些复杂。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希望被埃罗尔提及,特别是在这种针锋相对,而他却手无寸铁的情况下。 文森特隐晦地瞥了雷纳一眼,话题逐渐朝着雷纳最想避免的事态演进:「无论哪个人都是,甚至包括你,雷纳,你们渴望证明自己。以至於只要稍加引导,你们便轻易地沉醉在力量之中,恣意妄为地做出那些事──」 「我……」 雷纳重重地吞着唾ye,试图压抑从喉咙传来的搔痒感,而文森特彷佛觉得雷纳的沉默有些可笑,讽刺地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想找到杀害我家人的凶手罢了。」 雷纳抿起嘴角,尽管他想反驳这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但最终还是放弃申辩,说道:「我不会变成那样。」 「知道吗?我杀的第一个人,他是个救si扶伤的医生,起初他并不晓得怎麽应用这份力量,但当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更多……超越认知的事之後,他也变了,变得漠视生命,医院成了他最bang的实验场,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害si了十几个人,即便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至於做到这样,但以後会怎样谁都说不准。」 「当然不会。」 在旁边安静了有一阵子的埃罗尔眯起眼,忽然cha嘴:「他当然不会。」 「能力是不会进化的,所以你不用担心雷纳未来会变成怎样。」 「随便你怎麽说。」文森特沉下脸,犹如被满载的恶意冲昏头,他乾脆举起枪,威吓似的指着埃罗尔,气氛蓦然凝结。埃罗尔叹了一口气,彷佛对於屡次的威胁感到十分嫌弃,於是偏过头,小声地朝雷纳说道:「记得我说过你是特殊的吗?集中jg神,看好了。」 雷纳还来不及思考埃罗尔说的,就听到响起的枪声,他吓得连忙抱住头,想也不想地就往柱子後面躲,但下一秒又担心地探出头来。只见埃罗尔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只剩空气中微微的烟硝味能证明刚才发生了什麽。 雷纳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那些明明没有外力影响,却突然踩了刹车的子弹,心里一阵茫然。虽然他早有预感埃罗尔拥有能力,但实际看到还是令人吃惊,而且…… 同样感到不解还有文森特。在连续开枪都无法伤到埃罗尔的情况下,他不免有些退却,尤其是他完全无法判断对手是怎麽挡下的,这种感觉让文森特感到挫败。 文森特恨恨地从齿缝间蹦出这几个字。 「啊……」 但身为在最近距离目睹这一切的文森特,却是吓得把枪丢掉,表情甚至有些惊魂未定,等到回过神来,文森特整张脸恼怒地胀红,眼球布满血丝,好似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拼命一样。 在见识过埃罗尔的力量後,文森特眼底的仇恨更加浓烈了,而之所以会如此,雷纳想大抵和渡鸦的家人si前的惨状有关,那位老nn曾经说过,渡鸦的家人si前备受折磨,甚至是承受着四肢都被扭曲的痛苦si去的,因此看到埃罗尔的能力,进而联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并不奇怪。 「你的话能信?」 埃罗尔敛下眼睫,毫不犹豫地继续刺激文森特:「ga0错复仇对象了,蠢蛋。」 文森特愤怒地低吼,彷佛这样就能阻隔掉批判的声音:「没t会过的人又怎麽会懂?」 埃罗尔0索着光滑的下巴,偏头看向雷纳,语气微妙:「经典台词?」 雷纳还在纳闷埃罗尔突如其来的打岔,眼角就瞄见文森特毫不犹疑就冲上来的身影,他诧异地顿了一下,紧接着瞪大眼睛,连忙大喊:「小心!」 「呃!」 「你的境遇确实很悲惨,但这并不是你n杀的理由。」 文森特抬起头,双眼仍然充满恨意,丝毫没有因为埃罗尔的话动摇半分。 「啊,没错,你说的都对,我的确对於你们的存在一知半解,但那又怎样?既然你们都被放逐到那座城市了,那剩下的漏网之鱼──杀了也不为过吧?」 埃罗尔收拾起脸上的笑容,在文森特挣扎地想爬起来之前,忽地往他的x膛踹了一脚,「咳……呼……」霎时,疼痛的喘息声回响在废弃的建筑物里。文森特倒在地上,痛得眯起眼睛,额间的冷汗如瀑布般流下,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然而埃罗尔却没有停止动作,凑近文森特想做些什麽。 「放心吧。」 雷纳不免腹诽起埃罗尔踢人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或许是看到雷纳透露着不忍的表情,埃罗尔出声询问。 虽然嘴上这麽说,但表情还是泄漏了不少,埃罗尔索x直接r0u乱雷纳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安慰地说道:「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泄愤,并非是复仇,懂吗?」 对於难得说好话的埃罗尔,雷纳忍不住露出吃到难吃的东西时,那种难以下咽的表情,埃罗尔挑了挑眉,宽宏大量地在雷纳的肩膀拍了几下。 埃罗尔用终端直接拨了巴奈特的电话,在对方气急败坏的怒吼中,平静地说出这里的地标後,直接切断通话,好让那聒噪的声音不再侵扰耳朵。 雷纳撇了撇嘴,既郁闷又迷惘地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扭曲了。 b起文森特的一知半解,雷纳知道的东西更少,就连floatghell的传闻,他也只是当成都市传说来看待,就连文森特说了,那座城市聚集着跟他一样的人,也像是谎言一样,令人感到荒谬。 埃罗尔以一种旁观者的语气继续陈述:「然而能力并非是一瞬间的事,在清洗过一遍後,世界各地依然有人不断地在觉醒,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你一样隐瞒这麽久,大多都在觉醒後不久就被送往海湾,唔,我指的是floatghell,我们都称它为海湾。」 说到这里,埃罗尔还刻意瞥了文森特一眼。 「那你只是来抓犯人的?」 「本来是……」 雷纳无言以对,这段话的意思只差没有指名道姓说他就是那个意外了,另一方面,对埃罗尔的解释,雷纳不太满意似的撇嘴,不爽地说道:「你当我傻?」 也许是两人对话的时候,雷纳是处於旁观的视角,所以当埃罗尔在回答文森特的质问时,雷纳清楚地听出了话里的漏洞──埃罗尔口口声声说的文森特的两个败笔,时间点皆是在发现仓库那具惨不忍睹的屍t之後,但明显和事实搭不起来。 可是一路变装跟我後面的耶? 埃罗尔看着摆出一副不想善罢g休模样的少年,有些棘手地歪了歪嘴角,接着伸手,安抚似的在雷纳的头上r0u了几下,缓缓说道:「乖,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然後被0头的人意外地安静了几秒。 当整列的警车开着会被抗议的速度抵达後,率先冲下车的果然是那位从一开始就被埃罗尔戏耍到尾的副局长──巴奈特奋力地爬着山路旁的人工步道,过了好几分钟,才终於看到山坡上的废弃工厂,而当他发现工厂前站着的两人,以及被绑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的文森特後,一口气差点噎住呼x1。 巴奈特气喘呼呼地撑着膝盖,不停滴落的汗水在砂石地晕染开来。受到好几年都坐在办公室的影响,只不过这麽一小段路,他就累得连话都快接不上了。 「开、开什麽玩笑──」 「走吧。」 「放心吧,上面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先送你回家。」 「是没什麽……」 「……就这样结束了?」到可惜或是遗憾,而是对演变的事态和现实感到无力,以及稍许的寂寥,走在雷纳身边的埃罗尔自然而然听进耳里,他挑起眉,刻意调侃道:「嫌不够刺激吗?」 雷纳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自从和渡鸦扯上关系後,他每天都像是停在高空中故障的云霄飞车,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这可不是用刺激不刺激就能够形容的,他撇了撇嘴,闷声说道:「就只是突然觉得……什麽事都没做到。」 雷纳迟疑地点了点头,於是埃罗尔接着说道:「本该是如此的。但这世上总有一些异想天开的家伙,非要违反预设的轨道,你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能力,也是预料到曝光後会招致什麽後果吧?」 「不错,坦白告诉你,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但之後人数逐渐脱离了可以掌控的范围,各国就将我们放逐到海湾,并在那建立了一个新的城市。」 「但那些人怎麽可能轻而易举就放弃,後来觉醒的人有一大半都失踪了,因为他们开始尝试制造,而被选为实验场之一的──」 「……」 听到埃罗尔的答案,雷纳先是惊愕,随即脸上便多了些释然,彷佛早已有所预感了。雷纳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低语:「孤儿院……原来如此。」 即便当时孤儿院的确有许多陌生人进出,但无论怎麽回想,雷纳始终想不起自己是何时被迫当了实验品,光凭那些暧昧的记忆,根本无法拼凑出真相。 埃罗尔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或者是在思考该怎麽解释: 「……我知道了,大概是那个东西吧?」 「不,你当然被发现了,六岁的孩子再怎麽聪明也瞒不过那些人的。」 「等等……你是说,我……在追踪名单里面?谁的?」 雷纳整个人都抖了抖,两只手臂都浮起无数的j皮疙瘩,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埃罗尔默默地握住雷纳的肩膀,彷佛直接默认了这个事实一样,让雷纳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两人就这麽沉默地走到山下,在看到整齐停放的几辆警车时,埃罗尔忽然拍了拍雷纳的後脑勺,示意他走到最近的那一辆警车。 雷纳迅速地瞄了一眼还ga0不清状况的员警,也没多考虑就钻进副驾驶座,不久,埃罗尔终於与外面的员警协调好,打开车门,幼稚地b了个ga0定的手势,然後光明正大地离开现场。 「怎麽了?」就在埃罗尔颇有兴致地想调整一下车上的音乐时,忽地瞥见雷纳难看的脸se,於是出声询问,而为了埃罗尔刚才的动作感到无b嫌弃的雷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几岁了?幼不幼稚。」 埃罗尔习惯x地0了0下巴,微笑:「秘密。」 这是以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的感觉来判断的,虽然在剃了胡渣後,埃罗尔的外表看起来年轻许多了,但相处起来就像隔了一个世代的鸿g0u,雷纳反而和文森特有b较多话题能聊,所以他推测,埃罗尔的年龄少说也有三十了。 对於雷纳的铁口直断,埃罗尔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惹得雷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埃罗尔边说着边调整音响的音量,让轻快的纯音乐环绕在车内,雷纳抓着安全带,抿着嘴唇,不但想了老半天,最後还叹了口气:「一天x1收太多新资讯,脑袋会爆炸的。」 「真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说呢。」 环绕在耳边只剩下音响传出的旋律。 关於floatghell。 当雷纳睁开眼醒来时,记忆好像还停留在车上与埃罗尔未完的对话,直到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车上,且环顾四周,是再熟悉也不过的宿舍摆设,只不过空荡荡的。 走出房门,客厅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埃罗尔?」时间有些无语。 雷纳一边腹诽着,一边拿着冷掉的三明治往嘴里塞,时间是早上八点,也就是说,从废弃工厂回来之後,他一夜无梦地睡到了现在,途中完全没醒。 雷纳想着等等埃罗尔回来,该怎麽问昨天的後续,尤其在得知自己一直被监视後,他必须确保未来不会发生变化,甚至,如果埃罗尔所说的确实属实的话,前往海湾也是一种选择。 然而遗憾的是,就这麽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埃罗尔的踪影,门外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其他学生的谈话声外,门铃从来不曾响过,若不是记忆不能造假,雷纳说不定会开始怀疑不久前经历的一切全是幻想出来的。 一切都没变。 「喏,你没来的份。」 「加油吧,到时候跟暑假作业一起交出来就行了。」 雷纳面无表情地量了量作业堆叠起来的厚度,已经可以想像这次的暑假会过得有多凄惨了,他郁闷地把作业全都塞进背包里,心里莫名委屈,毕竟这段时间压根儿就没什麽好事,想着想着,眼眶都差点流出泪来了,让一旁尽责搬来这些东西的班长既心虚又尴尬。 时间好像麻痹了所有念想,原本t验到与众不同的非日常而蠢蠢yu动的内心,如今也像是si水一般毫无波澜,这天,雷纳背起沉重的背包,一如往常地从校园走回宿舍,途中还看到新来的警卫拦下几个违反校规的学生。 经过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还不时露出同情的眼神。 雷纳抬起头,视线与穿着明显是校外人士的青年对上,他慢吞吞地移动到青年前面,更正确来说,是自己的寝室前,满头问号地开口:「请问有什麽事吗?」 模样清秀的青年看了看手腕的终端,笑眯眯地弯着眉眼,俐落的短发是雷纳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无法b拟的,紧接着,对方突然伸手,拉出雷纳在衣服内的吊坠型终端,直接在链子上扣住某样东西,然後再顺手塞回去。 雷纳抓紧背包的背带,那双雾灰se的眼睛彷佛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看起来清澈又明亮,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冷冷地说道: 话虽这麽说,语气里半分疑惑也没有 「好久不见啊,雷纳,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唔!」 痛到发不出声音,且不到几秒就被认出来的埃罗尔摀着脸,从指间的缝隙看向脸上写满不愉快的雷纳,闷声说道:「真是盛大的欢迎啊,臭小子。」 世界各地遭受重创的国家都在调养生息,等待着能再次复苏的时机,而在这期间,代替各国的领土成为战争舞台的地方名为floatghell,顾名思义,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地狱,而当地人则称为海湾。 座落在偏僻的区块,但灯光依然明亮的办公室里,穿着风衣的青年手里拿着黑se水壶,正悠闲地浇着盆栽,过没几秒,仓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紧接着,大门被粗暴地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矮个子的男孩兴冲冲地举着手上的东西,像一阵风冲了进来,只是还没把东西交到青年手上,办公室的右方就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隔着一层薄丝纱帘,一位绑着双马尾的少nv,在她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jg致糕点,与热腾腾的、散发着浓厚香气的红茶,而坐在少nv对面的是一位蒙着面纱的nv士,她将发丝挽在耳後,问道:「要去接新人了?」 青年从纳旦尼尔手中拿走那枚外观与戒指相仿的银制品,重量意外的轻巧,他仔细地端详着,然後满意地点点头,开口:「四刻没错吧?」 「吵si了,纳旦尼尔。」 数个小时後。 雷纳坐在宿舍的沙发,彷佛在做什麽重大的研究,专注地看着项链上的戒指,不可思议的是,戒指本身没有任何装饰,但形状却是「不可能」的,它像是埃罗尔右手上的条码刺青,由粗细不一的直条所组成,而戒指上有四条直线,但彼此却不相连,就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将它们黏起来,拼凑成一枚戒指。 埃罗尔仰着头提醒,刚才遭殃的鼻梁此时正可笑地贴着一块ok蹦,然而始作俑者一点也不心虚,反倒还觉得不够解气,雷纳收起戒指,问道:「所以你这几天是回去海湾了?然後还帮我弄了一个……识别证?你不觉得你好像少了先跟我解释的步骤吗?」 埃罗尔诚恳地说道,如果是原本的那张脸,雷纳肯定会马上嗤之以鼻,但现在的埃罗尔实在太具有欺骗x了,於是雷纳半信半疑地略过这个话题,问道:「那识别证是?」 埃罗尔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在雷纳还一愣一愣地想着埃罗尔给他识别证有什麽用意的时候,埃罗尔忽然丢了一句:「那麽,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去海湾?」 雷纳深呼x1,看着惹怒别人却没有自觉的埃罗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这几天?」!」 「照你这样说,我不是只能去了吗……」 如果没有能力的话,雷纳想他大概会在毕业後,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後平淡地过完一辈子,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他注定和这里格格不入,放在以前,雷纳也许还能忍受,但如今他的生si掌握在别人手上,就由不得任x了。 埃罗尔微微一笑,是难得真心的笑容,他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那麽在前往floatghell以前,我有两件事必须告诉你。第一,我是oe在海湾的附属组织,除了我以外还有第八名成员;第二,关於你的能力──我希望你能保密,之後我会编一套说词给你。」 雷纳记得之前埃罗尔曾说过他的能力是特殊的,也许和这有关,但详细的他一点也不清楚。埃罗尔陷入短暂的思考,等整理好思绪後,才开始说明: 「首先,政府之所以默许那些人将孤儿院当作实验场,却不对你出手的原因,我想也许是他们认为……你是瑕疵品,而那些已经「成功」的实验品恐怕已经不在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会再进化吗?」 听到埃罗尔的话,雷纳顿时觉得肩膀压了好几公斤的重担。这明明是漫画的主人公才会有的情节,他恍惚地想着,然後下一秒就被埃罗尔的声音惊醒:「这就是为什麽我希望你保密的原因。」 雷纳严肃地点头,用不着埃罗尔再解释下去,他也懂这是攸关生si的大事。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解剖他,毫无疑问,强忍着不安的心情,雷纳又往沙发里缩了缩,然後抱膝,彷佛没有安全感似的坐着。 埃罗尔笑着说道,虽然配上那年纪b起雷纳大不了多少的脸,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雷纳还是感觉好多了,他静下心来,却忽然觉得有些词穷,在最後的最後,再多的感激也只能浓缩一句话,雷纳抿了抿嘴唇,语气别扭的,闷声说道:「……好吧,虽然你是个x格恶劣的家伙。」 「三次。」 雷纳茫然地抬起头。埃罗尔0着下巴,弯起眉眼和嘴角,笑得就像个计画得逞的狐狸,他轻轻咳嗽,换了个声音,然後翻白眼,双手摆出ㄟ的姿势: 「……」 「你、你是那个警卫!」 「……所以也是你打晕我的?」 「那麽,很高兴你加入了我们。」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第十名成员了,雷纳。」 「nonas,无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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