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什么?”秋辞霜手上加了点力, 不准她躲。顾无觅有一瞬间怀疑这或许为秋辞霜的梦境。其实仍旧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既说竹心蕊在仙道甚少入药, 秋辞霜并非药修或丹修,又是如何对它了如指掌的呢?先前几种灵草她也都准确地说出了采收地点。还有妆匣中的手绢。“师姐,”她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秋辞霜道:“何出此言?”“你对这里好熟悉,”顾无觅见她没反对,心下又是一沉,“紫珠草、鲜灵菌……竹心蕊,你都知道在何处。”“……还有这方手绢。”她越说越觉得事实如此,不然为何自己对这一环境全然不知,反倒是秋辞霜驾轻就熟?如果这是秋辞霜的梦境, 一切便合理起来。她可以拖延着让自己无法从梦境中出走, 只为满足她的一己私欲。一己……私欲?顾无觅不明白眼下究竟有什么能打动秋辞霜, 她没说出口的猜测被秋辞霜接上了:“所以呢?”秋辞霜任由她将手抽开了,“你以为这是我的梦?”顾无觅没说话。她不愿意这样揣测秋辞霜,得出的结论好像并不合理。因否定一种猜测而直接承认另一种, 似乎……也并不妥当。真正到了这时还是猜疑,顾无觅也厌恶自己总是将筹码都押在她人身上,996不在她甚至无法从秋辞霜对自己的好感度来作辅助判断——尽管从前她就摸不清这一数值的变化规律。“若是我的, ”秋辞霜拉开妆匣,从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枚玉佩, “那这也是我的吗?”红绳悬挂在莹白如玉的指尖,顾无觅太过熟悉以至于第一眼便认出……那是顾家的物件。更准确来说是她的。她从传到这个世界来……便一直随身戴着, 直到后来在秘境中将她给了秋辞霜。“戴着这个与我双修,”秋辞霜居高临下,“又将它赠予我。”顾无觅呼吸一滞。“刻着你们家的族徽,”秋辞霜屈指敲了敲妆匣表面,上面同样刻了精致的莲纹,“三番五次装不相识。”“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顾无觅不觉往后退至抵上石壁,她现在看秋辞霜得微微仰头,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怪原书对魔道着墨实在太少。怪996人工智障一样总是连不上数据库。怪……还有谁能帮忙背锅?秋辞霜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然道:“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并不知晓魔道世家赠送族徽玉佩是定情。”顾无觅:“……”有没有人帮助她克服一下文化差异?所以她一直以来到底在胡乱担心些什么啊?双修修过了信物也赠了,她以为自己拿的是破镜不重圆换攻剧本,事实上在秋辞霜看来大抵是一场精彩的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还是莫名其妙的主动赠信物之人逃走的剧情。秋辞霜道:“还以为是我的梦吗?”她颇为冷漠:“我们修无情道的,并不做将定情信物藏在妆匣中的梦。”顾无觅回想起自己当初的行为,只觉实在是太过轻浮,不够庄重,随便地就将玉佩给送出去,然后自己跑了。好好好,到头来渣攻竟是她自己。她小声道:“那你不说……”秋辞霜:“你真不知?”顾无觅乖道:“没有。”她丝毫不怀疑她要是说不知,秋辞霜能当场将她给……她也想不出来能怎样。不过,既然并非秋辞霜的梦,那为何她对梦中事一无所知?除非……除非应了她最初便否定的猜测——是“顾无觅”的。她眼下不过方及笄的年纪,竟是在此时就已结识秋辞霜了么?而她从这具身体中所感应不到的东西,食梦兽却能更敏锐地察觉到。她好像并非是创造一段新的剧情,而是补全剧情遗失的部分。她是扮演,亦是在寻找。秋辞霜也不拆穿她,只说:“好,你没有。”她垂眼,神色喜怒不定:“那你方才在闹什么?”顾无觅抿了抿唇,嗓子干涩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开始后悔方才回屋没喝水。声音比方才还要低:“没有……”“没有?”秋辞霜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想好再答。”顾无觅逃无可逃,眼睫也颤得厉害:“我错了,姐姐。”乍然听闻这个称呼,秋辞霜手一顿。顾无觅眼中亦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她方才是唤了秋辞霜……姐姐?这个称呼似乎脱口而出,并未经过她的思考,好像只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秋辞霜回过神,还欲再说话,却被小师妹微微踮脚吻住了。顾无觅眼睫都坠着水珠,视线雾蒙蒙的,她仰着头有些呼吸不畅,连气息也是紊乱的。“姐姐……”她唤道。秋辞霜只唇瓣染了春色,闻言道:“怎么?”顾无觅搂住她脖子的手还在背后卷她的头发,与她咬耳朵:“换个地方。”秋辞霜问:“不在梦中?”顾无觅没答,秋辞霜被她顺势推坐到榻上,方欲起身腿上便多了另一人的重量。顾无觅这下比她更高,在她额心落下如神誓般虔诚一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