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点头,和紧闭着眼睛的痛苦表情,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我凝视着她。「所以,你顺从主人,只是希望主人给你更多爱,又或者,害怕只要不顺从,主人就不爱你了,对不对?」 「那么你必须知道,」我温柔地说,「我的需求和你完全不同。我要的是奴隶信服我的权威,我要她们相信,我可以带领她们安然前进和成长。她们愿意接受我的处罚,是出于信赖,明白她们被我爱着,我是为她们着想的。我想要的,可以说是一种接近信仰的东西。」我凝视她,端详着她,想知道她了不了解我话中的涵义。而她睁大眼睛望着我,一开始似乎有些迷惘,渐渐地,露出了痛苦之色。 「你的观点很有力,」我望着她。「可是前提仍然是,你必须信赖甚至信仰我。你必须相信我对你的爱强大到能够稳固支撑你,协助你超越常人难以跨过的障碍。你怎么说?」我儘量让自己的声调,不带一丝评判和暗示。「首先,你相信爱本身是一种强力的支撑物吗?」 「我这样说好了。假设我把我身上所有的爱,时时刻刻都贯注在你身上,你觉得这样的支撑足够吗?」我耐心地问。 「但如果是那样,我时时刻刻把爱贯注给你,我不会让你受任何苦,我只要用爱保障你不受伤就好,不断呵护你,安抚你,那你还会成长吗?我也不会推动你去探索未知的领域,只因为太危险。」 「所以,我说你必须相信我的爱够强大的时候,是指那份爱强大到足以让我不惜一切去帮助你和支撑你。然而如何不惜一切做到这样的事,终究得靠我本身具有的判断力,经验,和知识。」我凝视着她,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观点。「所以到头来,你终究要选择相不相信我的能力和判断力。」 「让我这么说吧,不是完全无条件相信。」我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她。「判断力是要去精进磨砺的,而知识和经验是靠累积的。主人和奴隶都是可以从彼此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我不认为奴隶应该无条件相信我,她们应该要经过自己的观察和判断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把信心交给我,进而臣服于我的权威。而我权威的基石就是我的能力和判断力。你认为这样的说法有说服力吗?」 我微微一笑。「这个嘛,我不否认,我确实很享受。」 我笑了起来,然后我用一隻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太好了,你笑了,而且还会揶揄我。」我敛去笑容,换上肃穆的表情。「我必须要向你郑重道歉,我早该看出你的情况。也许我真的是太过自大自恋了。我不该那样处罚你,让你白白受苦了。」 我感到心头有些沈重。难题仍然摆在那里,尚待解决。我微微收紧搂住她的手。「你相信我爱你吗?」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说你想要我的爱,但我确实爱你呀。」 「你指的是其他奴隶吗?」我柔声问。「假如主人把一部分爱和关注放到其他奴隶身上,也不代表你得到的爱会变少。而且,你是以恋人的身份与我相爱,我对你付出的爱,和我给奴隶的那种爱,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我以恋人的身份爱着你,你与我会共享灵魂和生命,会一起携手共度一段或短或长的人生旅途。这和我给奴隶的爱不一样。我对奴隶付出的爱,就像是一位君主对爱戴他的臣民所给予的恩宠和慈爱,是上对下的,不是平等的。我这样说你了解吗?」我向她微微笑着。 我点点头。「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本身对那样的爱,就感到混淆。但你必须记得,我是把心交给了你。」 「因为你值得。」我低头轻吻了她一下。 我把她搂得更紧,柔声说,「可是你为什么要当我的奴隶呢?而且要当,你必须打从心底相信我的权威并臣服。你做得到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仍然对我感到强烈的独占慾吗?我是指,如果我们解除主奴关係,你无法忍受我收别的奴隶吗?」 我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稳。「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于被掌控,被完全控制,把自己整个交给别人,有什么感觉?要坦白回答。」 我微笑。「例子吗?我想想,比如假设有个傀儡娃娃,全身的吊线被傀儡师操纵着,跳着疯狂美丽的舞蹈,她完全身不由己。想像一下你是那个傀儡娃娃,你会有什么感觉?讨厌?喜欢?」 我发出轻笑声,把嘴靠在她耳边,「不错。看来你的确是还是有那个潜质,我并没看走眼。如果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做我的奴隶,但是你必须改变坏习惯。」 「当我的奴隶,受我的权威折服的潜质啊。」我轻笑着。「至于坏习惯,那就是,你不可以出于想要主人多爱你一点,或者怕主人不爱你这样的理由,而去服从主人或答应主人的要求。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五体投地膜拜我。」 我用一隻手捧住她的脸颊,用半认真的表情凝视她。「说实话,你对我,都没有半点钦佩或崇拜,甚至可能是有一点点畏惧的感觉吗?」 我发出笑声。「只有一点?看来我必须多加好几把劲了呢 我会好好好补偿她,让她忘记此前所流的那些眼泪。我也决定,重新建立我跟她之间的主奴关係。我相信我们之间将会有一个美好未来。 卧室的那一片狼藉,只好等明天再来伤脑筋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