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的轻喃被风吹散了,如以往一样。
“我很害怕有朝一日她们会将手伸到我的身上,格林德沃小姐,我……”奥瑞拉鼓起着勇气将那些压抑着她近乎要喘不过气的话尽数说了出来,“难道每个人都要这样吗,动辄将最凶恶的咒语丢到那些最厌恶的人身上。”
“总会有一些更合适的办法去处理这些人的不是吗,不是一定要用这些方法。”她走近眼前温和的女孩,咬了咬下唇,“那个巫师和麻瓜的矛盾早该翻篇了,但无论过了多久仍然会有许多人在纠结着这个只存在于历史上的东西。”
总会有办法的,对吗。
并不是一定要以这些令人难以接受的方法去维持那些与他们本就毫不相干的恩怨。
“但是你有能力去改变这些吗,麦克米兰小姐。”对于她此番于巫师们而言大逆不道的话艾薇拉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她仍然只是在轻轻拨弄着眼前的花朵,或是淡然的望着她,“有些矛盾是无法消除的,它会如文明一般一直延续下去。”
“当初麻瓜人种为什么会选择驱逐巫师,无非也就是因为后者拥有着前者无法拥有的能力,这个时候的前者会恐惧,会不顾一切的去驱逐,去消灭那些‘异类。”
“这份仇恨如种子一般被深深埋入了巫师的心里,宣扬着,教导着自己的后代,他们提醒着自己的后代不要忘却仇恨,不要忘却了曾经的屈辱。”她说,“更有极端者一生都在憎恨着那些所谓的仇人,他们以折磨仇人取乐,这份仇恨一直延续着,直到他们消亡,直到他们的后代长大。”
“无论是巫师,或者是麻瓜,但凡触及到此类问题时所想的必然会是驱逐异己,这是人的劣根性。”
“大部分不会魔法的人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驱逐自己身边的异类,比如说处死他们会使用魔法的同类。”这是曾经阿布教导过她的原话,现在被她挪用来教导着另一个对这件事同处一片茫然的存在,“这像是一个环,它一直都在循环着。”
就如曾经的她一样。
曾经的她对于巫师与麻瓜人种之间的矛盾,学院间的矛盾就如同是一张白纸,一片空白。
当真正明了清楚之后她该站在何种角度去阻止,又该去阻止谁,这是一个难题。
有人认为这份仇恨无法消磨,曾经发生在前人身上的事是否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还未曾可知。
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把利刃悬在他们的头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掉下来。
无非就是因为前人太过于‘善良的认为那些人会接纳他们的不同,会接纳他们所不会的,没接触过的事物。
但等待着前人的是死亡,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步上前人的后尘。
有些人认为这份仇恨该被翻篇遗忘,毕竟那只是一篇发生在历史上的东西。
这些东西说到底也与他们无关,毕竟只是前人所经历的东西,与他们后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仇恨不该被延续下去,更何况只是前人遭遇了那样的痛苦与折磨,并不代表他们也会这样。
总有人在纠结着是该站在那些所谓正义的角度去面对着这些东西。
还是站在那被口诛笔伐的,人人反对的角度。
但总有着少部分人和她一样,都选择站在一个不被波及的地方‘冷眼旁观着那些人的‘打闹,争端。
直到最后头破血流。
有人遍体鳞伤,有人坐观其上。
“可是……可是……”奥瑞拉想要去反对眼前女孩的看法,可无论她怎么去思索挣扎都好她都无法找出任何一个可以去反驳她的理由。
这个听起来是如此冷漠的观点叙述却是那切实的,一直困扰着她的真相。
要比布莱克姐妹所说的更要‘血淋淋的多,但是那人仍然是如此的平静的回答着她。
就好像,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在那人的看法与观点面前,她的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如果是成为格林德沃小姐,或者像格林德沃小姐一样的话……
“曾经……曾经您也一样吗,格林德沃小姐。”奥瑞拉上前一步去靠近着眼前的艾薇拉,“您……”
她总觉得这些话不该是由格林德沃小姐说出来的。
可以是由马尔福说出来,是由莱斯特兰奇或者是诺特说出来,可以是由布莱克姐妹或者是格林格拉斯。
但就是不应当是由格林德沃小姐,这太违和了。
她不能接受这些话是由她说出来的。
“嗯。”那人只轻轻的一句回应却是令奥瑞拉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她努力建立起的那些防线却是在那人的回应之下怦然倒塌,“是挺难以让人接受的不是吗。”
但是背负起某个姓氏或者是某些期许时,可不能单单只成为‘自己啊。
那样太过自私了。
她太过平静了,那人用着最是平静淡然的话语诉说着自己曾经所见证过的那些,痛苦的,难以忍受的,无力阻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