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是最深沉的黑 ??在一个边陲小镇,他与那人重逢。 ??他心动心痛,热泪盈眶又不敢堂而皇之露面。只是做贼一般,每天偷偷观望,咽下满腔自作自受的酸楚。 ??于是,他特意在这家客栈订了间房,思虑再三,决定短租。 ??“咳……有点感冒了……”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早啊,王哥。” ??女人余光瞥了一眼,随后直接略过高大的新房客,走到一楼大厅的桌边整理自己的工具。 ??朗声应道,女人现在眉眼明艳舒缓,倒是放松的样,没有以前那么阴沉。 ??“啊,正好,那就先谢谢王哥了!” ??“客气什么。敞开了吃,我还得谢谢你帮我品菜呢!” ??这里的房子都是木的,建筑外形偏向吊脚楼形状,装修风格也偏复古,地方不大,却让人却觉得有家的安心。 ??——夜晚 ??当他终于后悔时,光却灭了。 ??甚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了。 ??男人爱惨了女人占有他的样子。 ??比熔岩滚烫,比烈酒熏醉。 ??穆言,这个高大,一丝不苟的男人只能躺在客栈的榻榻米上,躲在黑暗里用手指亵玩自己,时不时发出耐人寻味的低哼。 ??如果是霍桑会怎么做? ??然后他一定会被快感刺激的失去理智,张大嘴巴疯狂浪叫,做她最爱的淫兽荡夫。他喘息连连,求她轻点,慢点,却又口嫌体正直,长腿死死勾住她的腰不让远离一寸。 ??亲吻…… ??吻毕?女人惩罚挑逗性地轻咬他鼻尖,下巴,和喉结。 ??紧接着,他一次又一次攀上高潮,发出骚媚的高亢呻吟。女人听到他呻吟,便变本加厉,把他翻过身抵在床头,一口咬在他后脖颈,节奏越来越快,直到他被逼哭,哽咽着连连求饶。 ??“霍桑……进来………我想要你……” ??他后脑勺和背部抵着墙,摆出求欢的扭捏姿态,整个人如浴烈火般燥热。 ??“嗯…~哈啊………哈啊……”修长的手指一下深顶,模仿着女人性交的力度,凶狠鞭挞内里层层叠叠的软肉:“阿桑………太深了……” ??厚实有力的胸膛高高挺起,然后因灭顶的快感降落,大起大伏,几乎喘不过气来。 ??浓眉紧蹙,他不苟言笑的脸,变得糜艳,像朵含苞待放被露珠浸润的花,在细雨微风中飘摇,被蹂躏到颤抖流泪。 ??他自虐似的,绝望又痛苦地在心里一遍遍叫这个名字,好像这样就能缓解思念的伤。 ??天光微亮。 ??这里每天人不少,特别是节假日,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仅三两游客会上门给她生意。 ??画纸上,每一个普通人,表情生动鲜活,和她深沉的精神世界大为不同。?一切都在如常进行。 ??——直到发现一束总是盯着她背后,难以忽视的目光。 ??是那天,她与这边一个朋友去酒吧喝酒。 ??那朋友失恋了,拽着她手喝的酩酊大醉,嘴里叽里呱啦连珠炮似的阵阵吐槽。 ??抿了一口淡蓝色的特调鸡尾酒,光影与酒里的冰块相互作用,反映出层层叠叠的光辉,一闪一闪,如酒杯装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忽然间,思绪越飘越远。 ??目光缓缓收回,然后在彩灯明灭回转间,看到一个坐在角落沙发的古怪男人。 ??要不是霍桑从小视力还不错,也发现不了那个男人正在看她。 ??明明看不到男人的脸和表情,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好似察觉到了男人的神态和动机。 ??可霍桑十分肯定,那道从进入酒吧就似有若无的炙热目光,一定是来自那个男人的。 ??两人像在互相试探似的。 ??霍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招呼了一下调酒师。麻烦人家帮看看自己朋友,她要去上个厕所,这调酒师她也挺熟了,所以还算放心。 ??为朋友捋了捋碎发,看着女人那张醉的脸颊酡红,不断胡言乱语的脸,霍桑却没什么表情,暗自思索那男人是不是又在看她。 ??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向右边走廊。 ??走廊尽头有洗手间,但走廊并非一直到底,中间又多个转弯的岔口和拐角,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低跟皮鞋踩在酒红瓷砖上,整个廊道脚步声清脆回响。 ??男人立马起身,视线穿过人群想捕捉女人身影,但是那影子左拐右拐渐行渐远。 ??到了转角,整条走廊昏暗无比。 ??他动作放慢,思索着霍桑到底走哪边去了。 ??找不到了……她是在刻意避开他吗?她有没有认出自己? ??“呃”——男人脖子突然被后面探出的双手死死锁住,然后用力往下拉,因为过于猝不及防还有身高悬殊,男人难受地痛呼。 ??他甚至被扯地上半身往下倒,全身靠腰腿死死支撑,全身僵硬。 ??“你是谁?” ??“………” ??没得到回答,女人不敢放下警惕。 ??昏暗的环境下,人的脸有一些不清晰,于是霍桑紧盯着对方侧脸,另一手一把摘掉男人帽子。 ??“穆言。” ??穆言眼神闪烁,不敢和她对视,似乎觉得难堪到想要把自己埋到地里。可他又想念极了,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对女人的渴望。 ??可时过境迁,他不敢赌她的感情,甚至觉得犯过错的自己配不上她。但爱火难熄,那份对霍桑的执着也深深扎根进入灵魂,让他最终还是抱着卑劣的目的跟踪她。 ??她松了手,只见男人依旧浑身僵硬,背对着她保持沉默。气氛一时凝固,几分钟后男人才羞愧地转过身,头却依旧偏过一边垂着。 ??似乎只是单纯不解,女人声音只是疏离的冷淡。 ??当视线再次对上,是一双红透的眼。 ??男人肉眼可见红了双目,酸酸涩涩,带着浓重化不开的哀恸,如此不符形象,不可思议地望向了霍桑。 ??我好想你。 ??干涩的喉咙阵阵颤动,最后仅有无足轻重的失语。 ??如此黑沉。 ??好像又回到他们彼此相爱的时候。 ??曾几何时,女人的笑只属于自己,头发丝,吻,滚烫的体温,她爱欲交缠的施与都属于自己。 ??穆言渴望霍桑 ??他无时无刻不想宣告世界,他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属于霍桑。 ??女人只有疏离。 ??当她爱你时,你会溺死在她深邃的黑眸,然后被爱的烈焰焚烧成灰。一字一句都是偏爱,一举一动都是深情,她轻抚你,让你灵魂战栗,在她罗织的幻梦中高潮。能想象吗?单单是孤高者的极致偏爱,就会让他迷失自我。 ??那他们应该破镜重圆。 ??可这不是he,没有那种不管中间洒了多少狗血,让人多么胃疼恶心最终都能走向圆满的情节。 ??关于眷恋,霍桑没给任何一丝机会让他提。 ??啪嗒。 ??是啊,哪有那么多破镜重圆,更多是求而不得,物是人非。 ??—— ??最后偷看到的光景,是霍桑吻上别人的唇——那个成熟爽朗的客栈老板。 ??山间清风吹过,把纱帘吹起。 ??女人将高大壮实的男人死死压在窗边,男人动情喘息,配合着女人张开双腿,强劲有力的手勾上女人的脖子。女人似乎笑了笑,也可能没有,她苍白的手指在男人精壮光滑的肩背留连。男人顺服迎合,一如当年的他,拜倒在女人高超的技巧和灼人的眼下?。 ??只遗憾,她的专情给了别人。 ??这样的话,仿佛老天爷都在同情他似的,为他无疾而终的爱情落泪。 ??这依然只是个普通的,宁静的,和过去任何一天无二的带着薄雾的早晨。 ??霍桑是否还在生气呢,说不定是看见我了,所以摁着那个男人在窗边做爱。她会不会想让我后悔、嫉妒。 ??当那双陌生男人的手,慌乱地按上玻璃窗时,他的嫉妒顷刻迸发,差点把拉杆扯断,目眦欲裂。 ??刺目。 ??像是交叉线,相遇过后,便就只能渐行渐远,走到无边尽头也不再重逢。 ??久到窗前没了人影,然后一切回归死一样的安静,周遭褪色化为坟墓。 ??——站台上,男人耳边掠过列车的轰鸣。他拖着箱子站定,转过身,回望人潮汹涌处——这座小镇,高铁站建的并不宏大,可整齐干净,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忙忙的来回奔赴,没有人注意到男人的踯躅。 ??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掠过他鼻尖。 ??她曾说: ??每一个生动的表情,言语,让她忍不住观察揣摩。 ??万象难辨,却万象存在。 ??七情六欲,善恶交织,财权造势,教义蒙昧。 ??人类,很复杂,又很有趣,精彩的堪比山崩地裂轰动,平凡的织就普罗大众的世俗烟火。 ??千千万万,丝丝密密的线构成如今的世界。 ??也构成霍桑的眼。 ??她太想看遍所有的人,看透所有的事,完成自我意义的全知,所以决定成为一个普通人,尝遍百般滋味。 ??所以交织就好,结局不重要,她体会到了,他也经历了,这就够了。 ??—— ??想来是没怎么休息好。 ??起码他们拥有过彼此。 ??他突然弄不懂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思绪和感情。 ??她其实爱过你。 ??但现在,你只要保持失恋的悲伤。人存在的证明之一,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会吸引她靠近。 ??乘务员从他身边走过,列车缓缓驶离站台。男人侧着脸看窗外,忽然,右肩的外套上晕出一丝湿痕。 ??霍桑摸了摸身边人的头发。 ??第二天,罕见的,小城出现一场大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