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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孩(1 / 1)

一天工作的开始是广播tc,但我的热身有时是一个刚吃完早饭就要吃午饭的小孩,或是已经五嵗还分不清男nv厠所的。到正式做球类运动时就会有把扔球变成砸东西的暴力小孩,这样的情况通常还会附带一个无脑母亲,无视儿子砸烂东西的事实,再怪罪於是托儿所太多易碎物品。只能说揾食艰难。 「wendy,别发呆了,小孩和家长已经开始到了。」星期一的早上不管是各行各业对上班都是面有难se,托儿所的前辈也不例外。而我听到前辈的提醒则是更苦恼地趴在桌面上挣扎,前辈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边把我扶起。我敢肯定香港人的ondaybe绝对是冠绝世界榜首。 「余以翔?余以翔在不在?有没有人看过他?现场混乱一片,我在一堆头里面寻找着他的身影。」 余以翔是新转学来的孩子,看外表的话是典型的天使脸。大眼睛,齐刘海,秀气得有点像nv孩子,只是很少开口説话,几次聼他説话也是在他家长,余太太的劝説之下,而且是躲在她身後小声説的,最後还是由余太太代爲转达。这样的孩子不是没有见过,毕竟到新的环境怎麽说也会怕生害怕。 「翔翔他在幼稚园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就是今年初的时候不知道爲什麽园方竟然跟别的小孩把他打到脸破皮。园方的监控也拍下来了,之後我才记起他有一段时间回家总是心情低落的样子。我怀疑过他是被人霸凌,但那次之後他就不肯跟我开口说学校的事,我当时怕他再待在那间学习会出事,所以就转来这里了。」 虽然我无法代表整个托儿所,也无法作出实质的保证,但对着一个母亲泪如雨下,即使请求强人所难也无法拒绝。我顺着余太太的话满口答应,她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签合同离开了。 他来到托儿所之後的每一刻都在问问题,但有些世态的炎凉,残酷到让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坦白。究竟是时间转动得太快了吗?我只希望他能像别的地方的小孩,沉醉於游戏和一点一点的成长之中,不要懂得太多现实的真相,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不要像我这些大人一样。 在我看来,翔翔根本不是什麽忧郁胆小的孩子,更有可能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既然主动示好没用,那也只好用原本的模样示人,也免得再被这位小p孩说虚伪什麽的。 「小缇,现在还没到午饭时段,我先送你去岚老师那边休息好吗?」小缇依然在哭,手一直指着饭盒中的jr0u。一旁的姨姨苦恼的解释:「这孩子一来到饭堂看到没有汉堡排就在哭,说什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到汉堡排了。」 「想吃汉堡排就自己去赚钱买,猪r0u有多贵你是不知道吧,你的饭不要的话我就帮你吃掉好了,你就一直饿肚子直到你有钱买猪r0u自己弄汉堡排吃吧。」小p孩说完便真的动筷,小缇见状很神奇地停止哭泣,手里紧紧的攥着自己那盘饭。贵和赚钱对一个四岁小孩来说还是未知的概念的,只是饿肚子对於很ai吃的小缇来说可是很可怕的,她开始ch0uch0u噎噎的吃着鷄r0u和白饭,小p孩见状就自己打了饭坐在旁边吃。 在这两个月中,我真正意识到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面对种种的压b,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苦难中炼成坚毅与盼望。一直以来的愤怒,无力,哀伤,不甘,是每一个ai香港的人都会切身感受到的。只能说我会把这次的事件视爲一次契机,一条通往真正民主和自由的路。这条漫长的路上布满荆棘和鲜血,可是我知道,我们会走下去的。 20多场的游行集会,从开始对催泪弹,橡胶子弹的畏惧,到後来开始出现免疫力。大家有目共睹警察沦爲政府抗压声音的工具,不分青红皂白地杀红了眼。 致那些看不清楚的人,我衷心希望你在元朗黑夜的时候有看清,没有人愿意去流血,那些上街的人已经是最後一批了。如果你还想保持中立,到你受威胁的时候没有人再会去为你发声了。致那些只想明哲保身的人,你们一直为自己设立很多的底綫,只要不去上街,只 致那些至今仍执迷不悟的人,我没有想要去改变你们的想法,因爲你们只是一盘散沙,只会口头上支持而不做出任何实质x行动,你们就连为保护无辜市民的勇气都没有。香港的未来如何,自有明鉴,你们要做的只是拭目以待。 学校是社会的缩影,托儿所这麽小小的地方也可以是。里面的每一个角se都代表着社会上不同的人,勇敢的,懦弱的,无辜的,恃强凌弱的。我希望以不那麽悲观的角度,来跟大家説説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一些不爲人知的。只要有心,每个人也可以成爲故事里的wendy,即使受多少患难,最後依然战胜内心的恐惧,为自己更是为有需要的人走出来。 当时林乔希跟我说她班里有阶级斗争,我只是当一个玩笑去看待。到真正代班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存在问题。不过斗争中的重点人物——小霸王玩的小把戏来来去去都差不多。他的,使很多网民盲目跟随。 笼中鸟从不知道飞翔的感觉,所以才不知道天空之广,自由探索的美妙。他们的鸟笼被黑se的布盖住了,他们只能从布料透出的光,主人喂食那小小的空档,去窥视外面的视角。有些聪明的鸟知道夏虫不可语冰的道理,不会对其他野鸟的生活作任何评论,因爲两者的生活各有各好;有些不聪明的则会对着被抓住的野鸟大叫,认爲他们很愚笨,明明即将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还要反抗,殊不知他们的下场有多麽极端。有些可以被富贵人家好吃好穿的养着,有些只能尸首不全的出现在屠宰场。这有可能就是身在平行世界的你。 做梦之前,我印象之中的警察是中规中矩,但梦中的警察会变本加厉地n用暴力。从,基本资料增加了,「待查证」的部分被擦掉,写上了「争议及反对」。 ·试验期三年 ·功能:全景拍摄、路面交通、气象、5g技术、rfid技术、定位 ·个人私隐 ·拍摄照片4k清晰度,未压缩传送 我合上笔记本叹了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他完全不像六岁小孩的行为,但还是想让他轻松一点,想少一点。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只是懂得越多,对政府的失望就越大。 他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会再去网上查,可能要迟一点再告诉你。」 现在香港年轻一代,我们被承诺的50年不变,已经像温水煮青蛙地悄然改变。一国两制的掩饰下,有多少求同存异还在呢?种种下来,仍然有大人会盲目相信警方的执法,视自由权利为无用之物。可笑的是,我们一直一直,在为这些人在努力奋斗。 「对不起,我是不是和林乔希描述的货不对版,可是会上街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能说我被shawn感动得快哭了吗?不,他越t贴我反而更内疚,「你真的不用做到这样,我们顶多只是普通朋友,实在不必这样迁就我。」 差不多10点多,观星也准备落幕,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就算自己没关系也不能这麽自私,於是我请shawn先回去,但他似乎有种奇怪的执着,一定要把我安全送到家,我也只好答应,毕竟留下来也没什麽实际帮助。 一整天下来,shawn说话都是有条不紊的,现在却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既然他给了我下台阶,我也就顺着下了,「好,也请你给我一个赔偿的机会,我今晚也实在太失礼了。」 一回到家便收到林乔希踩着点的远洋视讯电话,不一会,她那张写满八卦的脸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我无耐地摇摇头,把今天发生的一五一十都告诉她。 我把我的顾虑告诉她了,虽然他会继续陪我上街,但他看起来就是那种醉心研究、政治冷感的人,我不应该利用他对我的好感而间接令他陷入危险之中。 我很敏感地捕捉到当中到话里的暗示,「你说再?在他之前我还有认识谁吗?」 「不要开枪,不要!」我无力地呐喊着,子弹就这样穿过我的身t,打中了後面nv生的眼睛。只是眨眼之间,她的右眼就大量冒血,救护员迅速赶到,用纱布爲她包紥,捂着受伤的眼睛还是迅速地血染了纱布。现场很吵闹,受伤的nv示威者很快就被抬上担架送完医院抢救。救护车一眨眼便离开了我的视綫,转而看到的是一群撤离中的示威者,被警察包抄着,他们逃往地铁站,然而大批防暴警察继续追击,在电梯上追打跑动中的示威者,更yu把示威者往下推,险些发生人踩人事件。 烟雾越来越浓,我拨开令人窒息的烟,看到的是急症室前的医生和nv生的家属。医生一面凝重地翻开检查报告和x-ray图,相片中的颚骨位置已经完全断裂,右眼会永久x失明。受伤者的家属痛苦不止,扬言一生都不会原谅警察的所作所爲。之後的一些我也再看不到了,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我又再次醒来了。最近的梦总是这样,带给人压抑不住的悲伤,却又没有明确的完结。醒来的时候,我的右眼剧烈的痛着,没有血,却b流血更痛。我没有流一滴眼泪,因爲流再多的眼泪,也不可能帮到对面的她。我b平常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平复呼x1,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才开始动笔把今天的梦写下。 很可笑,我告别了心理医生,现在却不得不排期预约看呼x1道专科。医生替我做了详细的检查,询问我有没有长期置身於空气w染严重的地区,或x1入类似山埃的有毒气t,我一律否认。 我拿起化验报告,道别医生之後就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和留医。经过一连串的血yech0u查和x-ray拍摄,医生更明确地肯定残留在我t内的是有害的山埃。在不知道身t系统会不会受到永久x伤害之前,医生会先采取抗生素治疗并监察情况。在留家属电话时我犹豫了很久,始终还是空了父母那一栏,写了我姐姐的电话。姐姐一接到我的电话便大惊失se地打算直接赶来,我先安抚了她,并请她用我之前给的备用钥匙到我家拿一些换洗衣物和医药费再来。 「都是姐姐没看好你,你看你这无端的感染了肺炎,我什麽也帮不到。」她擦了脸上的泪水,揭开粥的盖子,「快点趁热吃吧,你以前生病不是都想吃皮蛋瘦r0u粥吗?我跑了好几间才找到还开门的粥舖。」 「不用,家里有阿俊看着,你都病这麽严重了我怎麽可以就这样就走了。所以你说的化学x肺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温瑜曼看着这个妹妹心酸的不行,几年前的事了谁都没能放下。双亲家教十分严厉,导致妹妹没有和人倾诉的习惯,连跟她这个姐姐说的话也不多。偏偏当时她又忙着读书找工作,没什麽时间理她。 经过一年多的心理辅导,情况终於有改善,谁也没料到变故来的那麽快。妹妹开始打起jg神,坚决要求出院去上街游行,却被父母反对,甚至软禁在家,直到妹妹的病情恶化出现妄想症状。当时在国外什麽也帮不了,到实习结束,妹妹早已和家里断了联系,而父母仍然觉得是政治的错。那次的上街不过是一条导火线,把一直以来紧绷的家庭关系烧毁。 妹妹咬着嘴唇,这是她一贯的思考动作,思考的间隔久到温瑜曼都要以爲粥要冷了,她才慢慢开口,一只字一只字冷静地説着那些梦,她口中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的故事。不可思议的感觉是有的,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连续地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梦,并带来了真实世界的後遗症。不管一切,温瑜曼最担心的还是她什麽时候能康复。 温瑜曼心痛地00她的头发,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妹妹,只好先道别。「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不要想太多了,会晴朗起来了的。」 姐姐走了之後,我一口一口地吃完冷掉的粥,打开了笔记型电脑继续写作。旁边的病人大多数已经睡着了,也有些病人家属在陪着。病房里我的打字声都变得单一催眠了起来,但我还是没有睡意。自从今天打完抗生素後,咳嗽的情况的确有舒缓,却出现了失眠的情况。我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只是写了标题之後就想不出什麽。情绪一直处於低落的状态,很想逃避这里的一切,像之前拿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就可以当什麽都不知道。昨天跟姐姐说梦的事时,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失控了,妄想症状也已经没有出现,我可以特别冷静地说着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可我看到姐 姐姐要带孩子上学,至少要下午才能来看我,这让我松了口气。自从和家里脱离关系,我就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从开头辛苦的仓务员、外卖、快餐店店员一步步累计工作经验,也不太好意思去麻烦还在工作的她,自自然就关系疏落了。到现在b不得已地请求帮助,还有面对陆续有来的关怀,我还是有些吃不消的。梦境和现实,我现在竟然b较偏向能融入梦境。至少在梦境里我不是这个社会上格格不入的一群,至少我还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支持那边。 从太空舘分别後,我和shawn都变得忙碌起来,那句再约似乎显得後会无期。托儿所的家长对於反送中游行十分关注,深怕警方释放的催泪弹等会影响到子nv的安全。爲此,院长特地开了几场会议讨论如何释除家长的忧虑,在那之後,每个班的老师都要和负责学生的家长开一次咨询会。这样来来回回地弄了一个礼拜有多,情况总算是回复正常了。 「爲什麽已经有记者拍摄的照片和报道,有些人还会说那个右眼受伤至失明的nv孩是被示威者的钢珠所伤?」 人x的丑恶,在这几个月中,尽显在香港人之间。説出这些话的不只是政府离地的高官,更是一直在你身边的家人好友。有千万种解释可以跟他们理论,但还是有口难言。这些心寒让你到底看清楚了多少呢?我时常会庆幸有林乔希这个损友在我身边支持,想起来她之前说的君临是我前男友一事其实也有迹可循。 吃过茶点,翔翔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思考时间,没有了网络的帮助明显地使他苦恼了不少。院长那一章的部分仍然留了大片空白,他簌簌地翻到同学的那一部分,写上了什麽。 翔翔面无表情的点头,只是走去别班的时候才下意识的紧牵着我的手,露出一点小孩的怕生。和小岚交代完後,我便照着林乔希给我的资料搭上前往君临家的巴士。想来想去,还是问当事人才能最快最清晰的知道发生什麽事,以防万一,我先问过君临在7点左右回到家没。冒昧地说出我的请求後,我们就约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厅。 我喝着冷掉的拿铁开始有些不耐,看着分针走了三大格後,君临终於来了。「抱歉抱歉,没想到塞车这麽严重,要边吃饭边谈吗?」 君临替自己叫了一碟意粉,又帮我叫了个小咸派。「不吃东西对胃不好,而且你等了那麽久饮料也冷了就不要喝了。现在你有什麽想问的都可以问。」 沉默良久,我终於犹豫着开口:「其实,对於林乔希说你是我的前男友这件事,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先从一开始説起吧,我们由好朋友发展到情侣关系,你那时候刚刚毕业出来工作,常常都要加班到很晚。到後来工作没有很忙,你的压力却总是很大,所以我建议你把多一点时间放在自己的兴趣上,而你选择了绘画。你从中学开始就很有画画天分,常常都被老师挑选去参赛。你在社交媒t上发布,也渐渐开始多了人看,有时候忙碌的时候你就会让我帮忙回一些留言。那时候刚好撞到社运时分,你会画一些政治话题,也会上街。」 他说完後就打开了社交媒t,纯熟地输入了账号密码登入画帐,我逐篇逐篇划过,自己写的画面、自己画的画,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却还是没有印象什麽时候创作的。我心中百感交集,依君临所説,应该是前几年经历了可怕的事,让我的部分记忆自我封闭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就算我没有忘记的话应该原谅你了,所以你不用再自责。但是我没办法再和你做朋友,对不起。」 服务生在一旁拿着咸派,难做的说:「小姐请问你也需要打包吗?」 至於君临提出心理医生的建议,我暂时还不想考虑。我想要先借着画画来试试能不能想起什麽,到现在我是不想藉由心理医生去帮我想起什麽,既然当时的我会选择封闭这段记忆,我就不应该去尝试把它翻找出来,有时候忘记什麽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没有要刻意地记起所以事,只是当时被我忽略的重要的事,我想去尽量解决。 母亲的联 林乔希的原话是这样的,「无论什麽事,我都是只想你平安快乐,不要再被人欺负。不记得某程度上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能睡个好觉。如果你想要重新记起所有事,我也不会隐瞒我知道的。」 母亲的声音很诧异,颤抖着答应了。她没挂上电话去通知父亲了,父亲大概在另一个房间,声音不是听得很清楚,我想,他到现在可能还在懊恼自己的nv儿不孝顺。他就是个读书人,小时候就会教导我说「身t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几年前的我,恶指暴徒。现在,我们就要拿政府最重视的经济为策,b使装睡的人回应。 的确,这样的行为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旅客的计画,但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是存心让旅客有金钱上的损失。只是希望大家易地而处,我们是香港人,香港经济一旦衰弱,我们也不会好过多少。但眼看着香港政府把物价不断上涨的负面影响带给香港人,我们赌一赌也要走险路。 先不要指责警察,也不用猜忌示威者,因为那个nv孩最清楚,夺取她眼睛的是谁。为什麽她一直没有出来澄清?是因为她伤得太深,还是某些人想禁止真相的散播? 不仅是拿着五毫子翻墙留言的人,很多普通人都会被这个逻辑误导:「他打人是他不对,你还手就也不对了。」两个动作的x质根本不同,就像是谋杀不遂的人被受害人刺伤,受害人的举动是自卫,而谋杀者才是想置人於si地那个。 香港警察不配做人民公仆。在612之前,他们是多少小孩子心中的英雄,未来的梦想。可是他们的形象被塑造得太崇高了,所以由天堂掉落凡间才会让人觉得不过如此。而小孩子心中毁掉得b一般人能想像到的都多,即使失望极至,小朋友也会记住这次教训,在未来的人生里都不会再认香港的警察为英雄。 正正是知道这一切外国内地旅客都看不清,所以香港才会在旅客还能来香港旅游见识时告诉他们事实。有时候推翻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很困难,却又不是。你有可能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但是你一瞬间的犹豫,就有可能阻住你终身的悔恨。若然你有心知道,无论你是什麽国籍,香港人都不会心存芥蒂。我们能理解思想自由被封在高墙里的恐惧,所以如果你们肯尝试,我们不会辱骂歧视任何人,只会去同情你的处境,和你解释这一切。 机场集会持续两天後,先後有九百多班由香港飞出的航班取消,亦有旅客被b滞留机场。有旅客在大堂与示威者理论及表达不满,亦有游客对示威活动造成的影响表示包容,并希望了解更多。 最後妥协的是示威者只能在指定的地方——限於入境大堂的两个区域,和平、合法地示威。机场管制亦更加严,除机场职员外,旅客需持有24小时内离港机票或登机证等方可进入客运大楼。声称自己是接机,用餐的人一律不可进入。这样的示威又有什麽用呢?奉公守法的市民,在开始每次示威游行集会前都会申请警方的不反对通知书,只是自从612开始,有不反对通知书的情况下,警察无预警开枪也不会被追究,甚至可以用催泪弹作包抄市民的手段。 最後一天,只有少数人通宵留守机场,空间也不够大部分聚集。大家留下的有一个个纸飞机,不同形状的纸飞机被jg心设计,写上不同的打气説话和五大诉求,更有人运用创意去恶ga0行政长官的样子。虽然人留不下,至少心意信念都留下了。 ,我还特地参照了相同类型的书籍,有《一九八四》、《动物农庄》等等,可惜关於内地的书籍一直无法閲读。 我想,也许我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让wendy有一个休息的空间,当我做梦进入她的身t的时候,或许她的梦也会变成我的,然後可以暂时活在一个相对和平安稳的世界,虽然我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又或许,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能跟她分享同样的想法,让她不用独自一人在烟雾弥漫的大街不知所措的逃跑。没有一个必须站出来的领袖、无关政党,纯粹是市民自发的行动。要说真正的策划人,可以説是香港政府,它对自身错误的视而不见,对异见声音的镇压,b使更多有良知的人走出来。在七百人被捕的情况下,整个运动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着源源不断的人走出来。七百个只是他们二百多万人的一小簇,团结起来的话灭得了全部吗? 在这样动荡的梦里,居然有人b我更像活在平行世界的人。他们完全切断了和社会的联系,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无论是警察使用过份暴力、或是政府高官在记者会上继续说废话,他们一律视若无睹。平心而论,我觉得这样的人b活在内地而误会怒骂示威者的人更恶心。这样的人即使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深受其害也可以无视,他们只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有些想在运动中谋利。当他们的生活无可避免地被影响到时,他们也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上班路被阻、去机场的行程被打断,也是咒骂几句,然後活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不是为了儿戏,而是因为学生这个身分本身肩负的责任。学生作为社会的未来栋梁,尤其能在合法的情况下罢课以引起社会关注,并坚定五大诉求的重要x。有人说政治本不应涉及无辜的人,而进入校园的原因正是教育的意义。政治本来就会出现在学校的通识教育中,更重要的是在学习过程中学生能够具备应付将来社会动荡的思考能力,这样知识才有用处。 警察给这些人上了最好的一课,教会了他们「即使你不问政治,政治也会来找你」。在不少冲突中,警察扔的催泪弹会误中民居、庙宇、幼稚园,甚至老人院。即使记者在之後的记者会上质问政府或警察人员这些问题,他们也只是会粉饰自己的行为为无心、意外,却不会检讨自己的问题并承诺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政府也不知道自己麾下警察的职业c守有多过火,控制不了自己行为地以镇压为名行使活动暴力。 深水埗只剩下烧衣纸的市民、用餐过後在街上闲逛的市民。当催泪弹s入充满食肆的横街,不幸的食客就无辜中招,在现场大多数都是深水埗的街坊,没有配备任何防毒面罩,更有长者因x1入气t不适而需要其他人帮忙洗眼。 做了这麽久的梦,我始终最ga0不懂的是这场抗争该如何完结?无论是哪一方胜利,都已经带来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在二百万香港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y影。只是那些活在平行世界的人,什麽时候会醒觉,这真的是他们人生中最後一次机会,可以为自己的家园、未来争取。身在他方的我看着不公无能为力,却起码b这些人好些,起码我还有感觉,感受到香港自由失去的痛,能把这些痛写成这本书。 离别不是説走就走的,先前要把责任处理好。由於托儿所的每班人数不规律,临到毕业才转托儿所的小孩也有不少,所以一直没能预约大型场地举办毕业礼。只能租借其他小学的礼堂,举办小型宴会。从预约礼堂、计算人数、邀请嘉宾、联络是食品供应商一向都是老师们负责。据林乔希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忙得团团转,但看到戴着毕业帽的小孩们懵懵懂懂地站上台,台下的家长感动地拍照时,又觉得一个月开始筹备的辛酸都值得了,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刊登公开信,呼吁国际社会关注香港的《逃犯条例》修订。有人迅速建立众筹平台和户口,令人鼓舞的9小时内便筹得670万,足够在13个国家的19份报章上刊登港人反送中的公开信。 所以短时间内,有人负责24小时打给世界各地报社;有人负责登报内容的小队,针对各国情况以当地语言书写稿件;有设计团队配合报纸要求,绘制了各种登报设计。 等我回忆了一遍,那边聊得开心的两人才注意到我。 早在g20就发起衆筹的平台「freed 小岚接着说:「我已经看过台湾和美国的,就是德国的看不懂,不过我大学有略修了一下日文,加上之前你好像有提过你会日文,想着你应该会有兴趣,就叫helen的朋友多拿一份。」 同时觉得这件事有点讽刺,最邻近我们的国家,也是最应该知情的中国,却没有这个机会去看看香港人衆筹登的公开信和广告。因爲中国政府不会让人们知道一些不能c控的咨询,他们应有的知情权也没有机会得到运用。如果他们能翻墙,爲什麽很多人只停留於駡战,而不去了解一下真正的状况呢? 只是香港人能够向世界传达声音,政府就跟坚决地要灭了反对声音的源头。有人说,要毁灭一个民族,必先摧毁其文化。这句话在中国的新疆和西藏得到了血淋淋的认证,没有人来得及了解,他们就已经被灭声了。在西藏高原的市镇上,几乎所有居民都是藏人,却完全没有可以学习藏语的地方。政府以推广汉语作同化藏人、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一种手段,以教学制度推行的双语教育更使用汉语作为主要指导语言,藏语作爲外语来学,甚至没有机会去学。 西藏的国际影响力不及香港高,在消息被屏蔽的状况下,很多国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就算知情,他们也无能爲力,或是在政府的塑造下赞同藏族人守护文化的行爲是颠覆政权统治。 在2018年,教育局「小学中文教学资源」上载了一篇由一位无研究粤语的学者撰写的文章,内容大意为港人的母语应为普通话,而粤语虽是汉语的一种,但仅属方言。随即被研究粤语文化多年的大学中文系高级讲师指出教育局引用相关论调有矮化及压抑粤语的动机。 在教育层面,聆听及说话卷是唯一使用广东话的试卷。使用粤语的价值不止於基本g0u通能力,更是能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理解能力、组织能力、口头表达能力及临场应变,对於未来投身社会极其重要,并不是教育局所説能应付日常生活即可。因爲要口语g0u通能力要做应考之用,学校会利用课时针对特定议题,如时事、文化等,同学生进行特定的聆听训练同说话训练。若然删卷,训练的时间将用作c练读写两卷,学生变相缺少机会去建构、组织、表达自己的观点,亦未能装备自己。总括而言,粤语并不是教育局所説的无谓。 长远来説,教育局试图降低学生对自己母语的敏感度同使用率,并铺路为未来将香港同中国两地考试制度接轨时更方便容易。 对於消灭粤语,统一使用普通话的前例,可以参考本身同样以广东话作为母语的广州。广州省就是利用教育政策,透过学校令新一代的学生轻视自己的母语,多讲甚至只讲普通话从而消灭广东话。经过政府的推广,父母都会用普通话培育下一代,以爲他们认爲这样孩子在以後的学习会较容易适应及占优。在2010年广州市民曾经二度举行撑粤语游行,却被警方阻扰及强制清场。 当时的香港人有集会声援广州的活动,但现在的香港人有能力透过咨询反对粤语被灭声,却没有大陆人会知道了。 来到这间托儿所的感觉挺好的,我和母亲不用再因爲那个男人的缘故被歧视,母亲来接我的时候也可以很自在地跟wendy聊天,以前她都会牵起我的手直接走掉,因爲之前的幼稚园老师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好。现在的老师都不知道,所以有一个重新出发的感觉,我相信如果wendy知道那件事的话,她也不会歧视我们。 所以他将自己的恶行炫耀给其他人聼的时候,我上前就是给了他一拳,不重也不轻,足以让一颗新长出来的门牙掉就是了。他碰了下流血的牙缝,随即牙齿喽风地咒駡着,其他小孩有的被吓得尖叫,跌下,有的平时也被欺负惯了的则是在暗处偷笑着。在这些人当中,我从不指望任何一个能够帮助我,或是与我同仇敌忾。早一点也没什麽关系。於是我做了一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就成功把愤怒的他们引到tv的当眼处。他还得意洋洋的准备动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我绊倒,滑稽地面朝天趴在了地上,再之後门牙就不见了。 母亲却没有说什麽,只是说会回去问出事情的真相。後来我坚持不説,当然别人也不会相信母亲的説词,他们可以以讹传讹的其中一员。在他父母的多番投诉和母亲的坚持之下,园方迫不得已地公开了刚好拍到的tv片段,他始料不及的当场呆了,而他的父母还懵然不知地以爲自己可以趁机那一笔赔偿费。片段开始没几秒,他的父母的脸se渐渐发黑,他的脸se就更不用说,发白的像鬼一样,身t不住发抖。 过程不太顺利,幸好目的还是达到了。当我开口说「母亲,我们走吧。」母亲就立即抱着我答应了。不但转校了,而且还搬了家,母亲也去应徵别家公司的工作被录取了,毕竟事情已经在社区里传开了,这样下去对我们的生活都有影响。之後到生活重归平静,麻烦少了很多,不过母亲饮食住宿的压力增加了。有一次我趁母亲工作时拿了她的电话来看,在她和业主的对话里发现新搬家的地区租金较贵,业主考虑到我们时单亲家庭已经尽量减价了,但还是b以前要贵上一截。 我帮她盖被子的同时注意到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价钱和教学素质。在两个网络分页中,一间私立的国际幼稚园标榜自己能帮小孩「赢在起跑线」,并且有一条龙直升的小学和中学;另一间有点陈旧的则是配套良好,而且位置离母亲工作的公司很近,最重要的是价钱负担得起。於是我心里有了答案。 我听到「爸爸」二字就不禁皱起眉头,但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不想读这间学校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里的人太傲气了,我怕又会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我想先去读街角那间yan光托儿所,感觉很轻切,之後再去读公立小学。妈,你说我这麽聪明,在哪里读都没所谓吧。」 虽然她很想维持一个亲人友善的形象,但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时还是会下意识黑脸,有些小孩就会怕怕的。对於浩浩这种百毒不侵的人,她也不会去说教什麽的,反而就是有时候叫他们那群人出来带带游戏,帮大家清餐盘。wendy看他们的感觉就是看厨余,既然没办法丢弃只好利用一下,表情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无奈和鄙视。 话说回来,这里勉强算聪明的老师感觉就是wendy了,小岚感觉蠢蠢的。有一天wendy又要早走,变成她来陪我到母亲放工,她不知道是不是听从了wendy的建议,给了两个樱桃味果冻就想让我去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我像是那些会被零嘴收买的小p孩吗?我只好随手把果冻给了其他小p孩,避免我在写wendy的研究资料时笔记本被口水沾sh。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份职业去制裁香港的不公。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警察,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高级警员,他曾经是除暴安良的好人。但是自从反送中示威游行开始,他从本来t谅示威者,到中立,再认为必定要以暴力去制服示威者。 好景不常,母亲的忧虑成真,某一天附近的街坊告诉母亲在买菜回来途中经过连侬墙发现父亲的个人资料被大张地贴在墙上。母亲大惊失se,知道就算撕掉个人资料也没有用,於是晚上立即告诉父亲,并希望他收手。 未来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再让母亲再流泪心痛,要长大成一个有用的大人去保护她。endy,我想去牵手。」在工作的我被小p孩抓住了衣袖。 「这个嘛你可能要问一下妈妈啊,在这方面我不能支持你啊。」 不是吧,妈妈也一起牵手,还要邀请我一起去,这是被放闪的概念吗?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下班後会去,不过你去的是那一条地铁綫?我们去的可能不一样。」尴尬的我只好转移视綫问其他问题。 我摇摇头,「和你们一起吧,反正都是在地铁站,活动完了之後直接坐地铁回家也可以。你妈妈同意了吗?」 翔翔所説的「香港之路」,是一个效法1989年手牵手人链的活动,当年大约有200万人参加,组成了超过600公里的人链,穿过了波罗的海三国:ai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今天是8月23日,刚好和波罗的海之路活动相隔30年。示威者希望在这个有意义的纪念日,透过和平示威的方式,去重申五大诉求,和波罗的海当初想要的目的不同。举办方强调不要阻拦交通和影响市民,所以只会站在行人路上,不会霸占马路。 「先去吃饭补充t力吧,等一下还有得你站呢。我下班也会过去,你先在那边等我和helen吧。」 小岚耻笑着我的大惊小怪,「我爸照顾几个小时也没有问题啦,只要拖着不要让她跑下楼一起来手拖手就好了,她很想来但身t不好没办法。其实helen姐前几次和理非游行都有去,不过去的b较晚,毕竟她可算是管理层不能像你这样早走啊。」 现在的饭堂已经关闭了,我只好去7-11,打算买个饭团快速解决掉晚餐的烦脑。去的途中却接到了余太太的电话,到挂电话的时候已经从拒绝被游说到乖乖前往商场方向了。 「isswan还没吃饭吧,肯定是翔翔这孩子跟你说了你很久吧。下班後还要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不让我请客可是会使我良心不安的,所以你喜欢吃什麽就随便挑吧,价钱不用和我客气。」 最後我只挑了一间云南米綫的快餐店,还没到晚饭时段人已经多了起来,幸好没有等太久就可以用餐了,出餐也很快。我快速掉吃完米綫,喝饮料的空闲还跟余太太搭了几句话。到达活动地点时,现场开始多人,人链亦逐渐成形。不少人亮起手机前置的手电筒,手持着不同标语,上面写着「五大诉求」、「民主自由缺一不可」等等。 老婆婆很自然地开口跟我搭话了:「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下班後这麽累还要跑来支持。」 婆婆笑笑继续说:「到我这个年纪啊,十个八个都是年纪大、机器坏,我啊,现在有病,要定期去医院洗肾和检查,都活不了多久的了。如果用我这一条贱命能换来香港原本的自由和安定就很划算了,我会很乐意的。」 听了婆婆那番话我不禁悲从中来,是什麽要让一个年近八十、t弱多病的的老人家萌生出赴si的想法。爲什麽政府要b迫无辜的市民至此。 我们讨论下来连余太太也不忍地cha嘴,「对啊婆婆,你的生命那麽宝贵,怎麽可以説si就si,还要身t健康的看着我们的下一代和平自由地在香港生活呢。」 随着夜深,人cha0也越来越多,我们开始牵起了手。当我的左手握着翔翔,右手握着老婆婆时,我就觉得自己其实也肩负了保护两代人的责任,爲什麽社会的问题的後果要一些无辜懵懂的人来承受呢?五大诉求不仅是示威者的愿望,更是几代香港人的愿望。人多到挤在天桥上,人链慢慢组成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点点的灯光照亮了香港依旧繁华热闹的夜晚,就连在远处的狮子山上也有一排灯光在照耀着,远眺的话就像是山的一排光环。 迎着万家灯火,大家合唱起香港的旧歌,海阔天空、光辉岁月,以及外国的民主之歌doyouhearthepeoplesg。 翔翔点头,「虽然没有真正学过,但歌词和旋律总是让我觉得很亲切熟悉。」 牵手过後,大家用左手亮起了手机的灯,右手掩盖住 这条人链就像是香港走上民主自由的路,很遥远且看不见尽头,走的同时你会受伤绝望,但沿路会有很大志同道合的香港人陪着你一起走。尽管你们走的方向不一样,但你还是能从那些灯光中知道他们仍在,大家以各自的方式去达到同一个目标。这种就是香港人的团结。 最後的官方统计中,此次的活动有超过21万人参加,加上後来新加入的路綫,总共组成了60公里的人链。香港之路之所以成功,正正是有一班深ai着香港的香港人,谢谢你们。 去会场途中的时候刚好碰见小岚,我们便一起走过去。 「嗯,有一点吧,我没有太多做ga0手的经验,我觉得第一次来説能成功在截止之前完成已经很神奇了,虽説这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在路上小岚都保持着失落的状态,连到达会场也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过被helen说几句就又看开了,害我刚刚的惭愧一下子消失了。最後挑定的会场地点是一间从未合作过的小学礼堂,我们提出要求时校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布置会场的同时学校的校工都很友善地帮忙,让工作人员和托儿所的职员们都轻松不少。 院长的发言实在令人恶心,虽説那些前仆後继、出心出力的话摆明是説给其他嘉宾聼,但看惯了她那个t1an共也来不及的样子,真的无法对她虚僞的表演视而不见。场的职员内一直有目共睹,现在应该和我有一样想法,不过大家也没心情管了,後台忙碌得连反白眼的时间也没有。小岚忙着帮小朋友穿衣化妆,我则是要准备上台时小朋友的致辞和表演。 等了这麽就终於开始正事了,随着司仪朗读各人的名字,穿着毕业袍的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拿着毕业证书上台拍照,多次彩排後的小孩们拖着都快盖过小腿的衣摆,规矩地慢慢走着,活像初生的南极小企鹅。这些小企鹅亮起一口还没长齐的牙齿笑着,得到一阵响亮的掌声後就下台了。我躲在布帘後窥望这一切,不知道什麽时候小岚也拿着化妆刷和我站一起。 小岚准确地説中了我心中所想,不愧是过来人,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小岚才会像个前辈吧。没等我观望多久,幕闭上又是忙碌的开始,小岚帮两位带领致辞的小朋友换上闪耀的新衣服,我则是把讲稿递给他们并确保他们背得滚瓜烂熟,才放他们上台。 「各位来宾、yan光托儿所的院长、老师们,欢迎来到我们今天的毕业典礼。时间过的很快,我们很享受在托儿所里和大家学习、玩游戏、吃茶点的每一天。谢谢院长和各位老师的栽培,和各位同学的陪伴,才让我们有了这麽充实的几年。现在就让yan光托儿所的各位为大家带来一段歌舞表演,我们掌声欢迎!」 除却中间有几秒音效失灵了,整个表演都非常完美,从观衆们b前几次都更激烈的掌声可以得知。小朋友在停顿时不知所措了一下的样子也被司仪开玩笑地提起,接着称赞了小孩子後来的临危不惧,顺利地完成了整场表演,後台的小孩子听到有的开心的跳起来。 没什麽时间可以尽情放空,小朋友的表演完毕我就快速看着接下来的流程,先是要家长代表出来致辞,然後是helen代表老师,之後终於到聚餐时间。原本忙碌还不觉得,现在看到「聚餐」二字肚子就响应地叫了起来,同样的还有一班表演完的小孩子。换下表演服的他们正在逐一等待卸妆,不少人和小岚撒娇,想说能不能早一点吃饭。 小缇一聼有汉堡排就整个人都安静了,y生生把眼眶的泪水b会去,乖乖地在後台等待。翔翔换回了平常的衣服,自在地走过来,「wendy举办的毕业典礼挺好的,就是舞蹈安排得不太好。」 「谢谢你,毕业典礼的顺利进行不仅仅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其他老师、工作人员的辛劳,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小主角的配合啊。不过舞蹈方面的问题可能你就要向helen老师反映了。」我00小p孩短短的头发,露出幸 小p孩有点尴尬地跑走了,随後又拿着什麽跑过来,是一份笔记,不过封面的标题不是我熟悉的「兵书」,而是研究报告。我正打算翻开,却被小岚用口型提示说致辞时间快结束。只好把研究报告先放在背包里去准备聚餐。工作人员已经把伸缩木桌打开并排好,上面按着不同组别放了不同牌子,嘉宾和家长只要依照拿到的号码牌就座就可以了。食品供应商的人员也已经把保温盘里的食物陆续拿出放到长桌上,一时间食物的香气在小礼堂里飘香萦回。 热门的食物例如炸物、意粉、小食等等很快便给人一扫而光,剩下一些冷盘。在大家用餐的同时,後台的工作人员播放了预先剪辑好的片段,分别是平日班里的相处,还有毕业班的感想,道谢等等。现场不少嘉宾和家长都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ga0得眼shsh。伴随着毕业礼筹备花絮的播放,司仪慢慢地从幕後走出来,他的背後还有之前的致词的小孩。 小孩仍然穿着刚刚的礼服,捧着鲜花一脸严肃地站在讲台前。 背景音乐很适时的响起,预示这才艺表演环节的开始。无非是一些歌唱、跳舞的,不能说是出se,但可ai已经足以打动现场的嘉宾,趁着没人注意的时间,我们就去协助工作人员把冷掉的饭菜和桌椅收起。大部分仍然安坐在座位上没有关心我们这边的动静,正当我想返回後台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很小声但应该不是我听错。 我沿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余太太和翔翔,他们坐在走廊旁,於是我从观衆席的後面绕过去他们那边。余太太背过身向我挥手,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戴上毕业帽的小猫玩偶。翔翔b上课还专心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反而令人觉得他是在掩饰什麽。 我细思等下还真的有事要做,离场的场面安排,还有送嘉宾离开。既然要留到学校的预约时间完结去控制人流,约定时间地点会面这个选项会b较合适。 余太太高兴的说好,立即收起小猫玩偶,而翔翔从头到未都在看表演,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 台下掌声哄堂,不少家长已经b不及待地起身,helen随即在後台走上前,指引着家长和嘉宾分批从侧面和後面离开。跟在院长和嘉宾旁边看他们互相客套,嘉宾拿了之前颁发的感谢状愉悦地离去後,我就转去学校大门那边指引着家长和小朋友离开,校工也一起帮忙。过来一会,小岚完成她那边的工作来帮忙,我就请她先代我的份,等我找完人再回来。 「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有事走不开,你们想到哪里拍呢?」 余太太所说的壁画是一幅有几个挂着笑脸的小孩子在一道彩虹下欢呼的马赛克画,用了很多不同颜se的小瓷砖拼凑而成。刚好遇到相识的工作人员,便请他帮忙拍照。 工作人员把电话还给我们之後,余太太查看拍的照片,笑着说:「wendy老师真是个美人,看这张你和翔翔站在一起多好看。」 翔翔碰了碰我的手,於是我从把放在照片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对不起,太忙了没来得及看。」 之後我帮余太太和翔翔也拍了几张,正当我打算道别时,翔翔却叫停我,急匆匆地说:「你是真的要走了?不会再回来吗?」 翔翔抹着眼泪,在心里否认她所说的话,就算之後遇见多少好人坏人,也找不到像她一样有趣善良的了。所以他执着地求一个答案,「我们,会再见吗?」 「我们不会再见了。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人会为了陪伴一个人而无偿地停留。每一段关系终会走到尽头的。你是我的学生,我很骄傲,谢谢你。b起在我这里踌躇不决,我更希望你在将来能够独当一面。虽然看不到是很可惜,但是我知道你会做到的,翔翔。」我能教给他最後的一课了。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小p孩会不会长成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大人呢。我想起了他填的梦想,他说要当一个救护人员,去保护母亲。我觉得他不会止步於此,他肯定能够带领整个团队,去保护弱小。 过了一会儿,翔翔终於平静下来,打着哭嗝仍坚持着说:「我会努力的,wendy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我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的事情始末jg简地说了一遍。 小岚的话没有让我好过多少,那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是要经历多少次才造成?在现实前,有时候安慰真的很无力。回想我刚刚要翔翔学会习惯也是无理的要求吧,他才第一次面对,还有受伤难过多少次才会变成小岚的样子,究竟是去习惯就不会受伤吗?还是纯粹变得麻木? 我不确定选择是坏是好,但自己做的选择,不去尝试又怎麽会知道结果如何呢?我怀着心酸走出了学校的门,在搭公车时,我看着回家的巴士开走,搭上了另一架车。乘车时,我打开了翔翔写的研究报告,第一页写的是研究对象的基本资料,名称是wendy。一页页翻过去,里面有我的画像,不过大小被缩成了三分之一,被描绘的很可ai,完全不像是翔翔眼中的我。有第一天见到我的纪录,也有一个月後,半年後的纪录。 「对着不肯说话的我,wendy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方法是贿络,这种想法由一个老师来实现不正确吧?」cha图是樱桃味果冻。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附注:「味道还算不错,可以叫妈妈买一个。」 最後,翔翔写着「所以我不会做和爸爸一样的事,我要快点长大,才可以保护妈妈和wendy,她们才不会一直不开心。」 听到即将到站的广播声,我才匆忙把笔记本放回背包跑着下车,脚一踏地车门随即关闭。走两步就到了yan光托儿所,今天是休假所以大门紧闭,没有了平时的热闹。我没有理会旁人的眼神,颓败地坐在yan光托儿所门前,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记起了很多。 前台小姐看到我,平淡地说:「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好的,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址。」 小姐翻查了一下,从一堆捆绑在一起的个人资料里ch0u出我的,确认了姓名和地址无误後,便让我在椅子上等,她则拿着资料去通知医生。 「是看过的尹小姐是吧?我看看你上次的病历,你确诊的创伤後压力症候群,有没有康复或好转的迹象?」 医生一脸凝重地看着病历,皱起眉头说:「失忆啊,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这样的话可就变得有点棘手了。我先给你説説创伤压力症候群是这麽一回事吧。最近政治事件影响很大,和你一样来求医的人也不少。多数因爲直接经历,或亲身目睹恐怖非人道的事情所引发。」 我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偶然会有梦魇,我感觉自己仍真实地活在痛苦之中,最近则是在日间都会突然冒出一些零碎的片段。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能安然入睡。身t也没有特别不适,不能放松的状况没有怎麽出现。至於失忆,我忘记的都是近几年的事情,例如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一个男朋友,也忘记我曾经画过的画。」 「当你的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对身t造成的伤害在一段长时间内没有好转,甚至加剧,你就有可能在一个突发情况下触发了心因x失忆,因此忘记了以往的事。忘记的时候同时创伤後压力的成因也消失了,所以你的症状也逐步减轻,直到消除。而你最近记起某些片段正正是某些特定事物触发了你遗忘的记忆。」 医生断断续续的説了很多话,有些我不能完全听懂,但也明白大概意思,就是我现在的情况不能说坏,要记起的话有很多方法,也有风险会回到我当初求医的状态,而当中的牺牲就要我自己去衡量。有时候我会觉得无知也是一件好事,无知就代表不会知道现实有多残酷,就不会伤害。当无知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件好似吗?什麽都不知道,就像是活在平行时空里,身t不会痛,但作爲人类的知情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要我再想一次的话,我应该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我有权力知道过去发生了什麽事,就算那些事有多不堪、恐怖,我也有责任再去想起来,而不是逃避。迟早有一天,我的良心也不会放过我自己,始终是要面对的。 医生写病历的笔顿了下。随即又恢复流畅,「好,现在我给你开一些有助修复大脑组织的药,还有镇定情绪的必要时才吃。拿着这张病历你就可以跟前台预约时间和拿药了,如果有任何问题就大诊所的电话去改。还是那句,心理疾病不能完全依赖药物和治疗,要有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多和朋友和家人倾诉你的感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写转介信去向专业的心理师寻求帮助。」 「喂,什麽事啊?你那边怎麽这麽吵。」 「装什麽神秘啊,啊我听到了谭仔姐姐的勿丸懒r0u三小辣,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吃,可恶美国这麽没有麻辣米线啊。你不会特地打来就是为了跟我炫耀吧?」 「医生?你生病了吗?」林乔希紧张地问。 林乔希沈默不语,良久才带着哭声说:「颖颖,记起来可能会很辛苦的,我不想看到你再像当年一样哭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所以你这次打来算是跟我道别的吗?」 林乔希哭着抱怨,「你怎麽说得像生离si别,你才让我不放心好吗?」 挂上电话,我没什麽胃口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米线。虽说之前已经有想法要面对过去,但真正让我确实去执行这个想法的是翔翔的研究报告。翔翔和我是同一类人,同样的自大、固执、不近人情。他面对强权、生活的逆境时,尚可以冷静思考,坦然面对,并立下坚定的理想。我所面对的是b他恐怖很多,但生命中有什麽是不能解决的呢?也许我该学习他的做法,不再逃避,现在还有很多很多事需要我的参与。 谢谢大家一路看到来这里,其实想写的还要很多很多,只是时间不够,毕竟我的决定下的太匆忙了。这场运动自从六月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80天,b很多人想着中的久,也已经超过了当年雨伞革命。以一个香港人的视角来看,我觉得这场运动还有很久才会真正落幕,因为大部分参加这场运动的香港人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命运和人生,所以一次运动的成败能决定所有事。 当政府藉由横跨台湾和香港的杀人案来推行送中条例,到了3、4月政府及法律人士的说法开始引起人民关注,到6月初大批人出来反对,我们都以为会仿照历史一样,政府会因为200万人的声音而把条例搁置,可是我们都太天真了。和平声音汹涌而出,无耻的政府不但没有搁置的想法,还打算y推送中条例。五大诉求的呼声一直在持续不灭,示威者没有放弃,不同形式的示威游行一浪接一浪,虽然政府会无视人民的声音,虽然政府每次回应只会谴责人民的做法,大家仍然没有灰心,没有放弃。 前线每一次都赌上自己的前途、x命,所以我这种和理非也不能放弃或者意气用事。我没有他们那麽勇敢,那我就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去把这件事纪录下来和向台湾、内地甚至世界的大家公布,希望至少能起到少少文宣的作用。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作为一个学生,到了9月2日开学日,我也会响应罢课行动。学习是一个学生的责任,关心社会和政治也是。政治是无处不在的,就连一间学校的资源分配也可以涉及到政治。而学习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们长大後能顺利和社会接轨,先为工作和日後的发展做好准备。所以就算是学生,也没有藉口说政治不关自己的事,何况生活在香港的大人呢? 谢谢大家看完,谢谢大家关心香港发生的事,并尽可能地伸出援手。更谢谢还在奋斗努力的香港人! 如果有人问我,香港还是那个繁荣安定的香港吗?我会回答你,不是的。但这样的香港,b起我前十五年的人生,都更加美丽。少了些喧闹,多了些归属感。未来。 我们是鷄蛋,但是我们可以去面对高墙,我们堵上了b什麽都珍贵的未来、甚至x命。 大家还是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但社会的不同群t、不同界别人士、不同宗教,以香港为一个整t团结起来了。我们的努力挣扎求存的同时,亦不忘自由与公义,和si去的同伴。 谢谢你,香港人,还是世界各地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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