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什看着空落落的街道,听闻此言,心中陡然一惊。
“你说什么!国王让你召我来的?”“嘎!”
天上的渡鸦发出刺耳的响声。
“怎么——”
拉斯洛勒住马。
飕——
拉斯洛黑色的眼睛顿时暴凸出来,张张嘴,却只吐出大口血沫。
在马加什惊骇的眼神中,一支铁质的利箭,直直钉在长兄的喉间。
利箭上,哈布斯堡家族的鹰徽在鲜血的浸染下张开双翼,栩栩如生。
飕飕飕——
一阵箭雨袭来,射手们自房屋上现身,弯弓搭箭。
手持重盾的哈布斯堡近卫出现在街道尽头,军阵中的拉迪斯劳斯端坐马上,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匈雅提·拉斯洛谋杀大臣,挟持国王,欺君罔上,证据确凿,现已伏诛!”
“投降!接受审判!”
后方的道路上传来马蹄声,采列伯爵的旗帜高高扬起。
“散开!散开!冲出去!”
马加什顶着箭雨,左冲右突,直到被中箭的马匹扔下马背,眼前一黑。
一边倒的杀戮继续进行,匈雅提家族的卫士拼死奋战,但奈何军力悬殊,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
渡鸦哀嚎几声,振翅高飞,消失在西北角的天际。
……
安纳托利亚西部,布尔萨城。
奥斯曼帝国现任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端坐在皇座上,看着自己的长子。
“父亲,前些天,马尼萨城发生了一次动乱,当地势力试图将我挟持,反抗您的统治。”
“在我们的协力打击下,他们的计谋没能成功,被我尽数诛杀。”
巴耶济德跪在父亲的面前,语气诚恳。
穆罕默德二世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他可是十分清楚,事情远远没有巴耶济德说得那么简单。
贝尔格莱德战败,埃迪尔内遭围后,当地势力立马开始挑唆巴耶济德,试图让他自立苏丹,与孤悬保加利亚的穆罕默德分庭抗礼。
这个小子倒是没有答应,但也远没有他说得那么决绝。
巴耶济德迅速派人打听埃迪尔内的情况,得知自己的两个兄弟一死一俘后,才将乱党尽数诛灭,亲自前来觐见。
“南边的叛乱已经平息,我带来了军队和粮饷,供您驱驰……”
穆罕默德二世点点头,叹一口气,将长子拉向自己。
“你长大了。”
“希腊皇帝暂时占了上风,我们失去了埃迪尔内,失去了色雷斯和色萨利,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这个位置是我的,也将是你的,我们理应携起手来,共渡难关。”
穆罕默德将巴耶济德揽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
“以后,你就留在布尔萨吧,继续学习,逐步参加政事的处理。”
“是……”
巴耶济德低下头,涨红了脸,不敢与父亲对视。
“等你再大一些,我会把你送到保加利亚,跟着你的老师,保住我们的领地。”
“南边的几个贝伊有些不稳,我会一一领兵压服,这些你不用担心。”
穆罕默德二世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老宦官走了进来。
“苏丹陛下,使臣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欧洲使臣走进苏丹的宫殿,向穆罕默德二世鞠躬行礼。
“莫罗,好久不见,很高兴再次看见你。”
穆罕默德二世认出了其中一人,他戴着金狮徽章,显然来自威尼斯尊贵共和国。
“看来,我们那位告死者伊萨克,也在你的身上留下了难以消退的伤痕。”
穆罕默德二世促狭地看着莫罗脸上的斑痕,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
“是的,伊萨克心肠歹毒,弄得天怒人怨,我们必将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莫罗的眼中露出怨毒的神情,恶狠狠说道。
“如果你们的手段仅限于帖撒罗尼迦的佣兵和海上的零散舰队,那么还是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穆罕默德二世恢复严肃。
“我知道这些手段无法阻挡伊萨克的兵锋,但这是我们短时间内唯一能做的。”
“我们在瘟疫中损失惨重,军械库几近停摆,水兵们还未补齐。”
“但也因为伊萨克的残暴行径,大议会难得统一起来,发誓向他复仇。”
“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莫罗冷漠地说。
“哦?你们终于不再扯皮了?”
“可喜可贺。”
莫罗没有理会穆罕默德二世语气里的不满。
“伊萨克虽然占到了一时之利,但他的敌人同样很多,只要我们联起手来,狡诈如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穆罕默德二世冷哼一声。
“哈夫斯王朝灭亡的时候,你们不愿支援。”
“马穆鲁克内战的时候,你们袖手旁观。”
“我和白骑士血战的时候,你们作壁上观。”
“怎么,现在开始后怕了?”
莫罗不答,他身旁的年轻人走上前,看着穆罕默德二世。
“尊敬的苏丹,过去的事无法挽回,未来的事犹未可知。”
“哦?我还从未见过你。”
年轻人将披风解下,露出胸前刺绣的家徽。
蓝白鸢尾。
“我是瓦卢瓦家族的查理,查理七世之子,贝里公爵。”
“我代表法兰西。”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