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南伯爵揉揉胀痛的眼睛,脑中纷乱如麻。
正当他以为今天的会议又将如往常一样无疾而终时,议事厅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侍从走入,将一封信匆匆递给阿德南伯爵。
“主道成肉身1453年5月29日,皇帝于君士坦丁堡大破奥斯曼二十万大军,歼敌过半。”
“哈夫斯王朝军队没能取得什么战果,正在撤退当中。”
信件很简短,落款是自己的儿子,正在米苏拉塔的木尔刺。
阿德南心中感慨片刻,突然间升起一丝侥幸。
他转过头,望向台下叫得最凶的几人,眼神里闪过几分怜悯。
“犯上作乱,勾连乱党,形同谋反。”
“拖出去斩了。”
……
1453年6月,君士坦丁堡之战胜利的消息迅速在地中海沿岸疯狂传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垂垂老矣的帝国,一座孤悬海外的城市,一支人数不足一万的军队,竟然真的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奥斯曼帝国,迫使二十万大军夺路而逃。
基督教世界中低迷的宗教气氛陡然一振,人人都在争相传颂着君士坦丁堡的重大胜利,脸上闪着骄傲的荣光。
与之相对,穆斯林世界则是如丧考妣,强大无比的奥斯曼帝国再一次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刹羽而归,这座城市仿佛是伊斯兰世界的梦魇,怎么也无法打破。
拜巴尔斯收复耶路撒冷之后,伊斯兰世界在对抗基督教世界时还从未遭到如此重大的打击。
米苏拉塔城下的哈夫斯王朝立马将军队撤回国内,连营帐都来不及收拾。
马穆鲁克军队久攻托布鲁克堡垒不下,士气低迷,得知消息后,也立马撤走。
教皇尼古拉五世嘉奖了匈雅提父子和君士坦丁父子的卓越功勋,宣布将五月三十日这一天作为纪念日,每年安排教士进行祈祷与祝福。
葡萄牙国王和阿拉贡国王立马将祝贺信和礼物送到君士坦丁堡,表示将对围城期间发生的“不当行为”进行严惩。
其余基督教国家也纷纷送来了贺礼,就连深陷百年战争中的英法两国国王也送来了格式化的恭贺信。
“父亲?”
“嗯?”
书房中,君士坦丁十一世头也不抬,手中羽毛笔唰唰写得飞快。
“先将回信放一放,有件事想和您谈谈。”
“什么事?”
君士坦丁停下手中的笔,望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您有没有感到寂寞?”
以撒绞尽脑汁,认真思考着怎样才能将意思表达到位。
“寂寞?”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以撒神秘的样子,有些疑惑。
“直说吧,为了帝国的未来,您能不能牺牲一下个人感情?”
“嗯?”
“我听说布兰科维奇大公的女儿,玛拉·布兰科维奇貌美且贤惠,正好适合作为您的新任皇后。”
君士坦丁十一世呆愣几秒。
“伱是说,穆拉德二世的妃子,玛拉夫人?”
“正是!”
以撒看着父亲有些惊愕的脸。
玛拉·布兰科维奇,杜拉德·布兰科维奇的女儿,曾经嫁给奥斯曼苏丹穆拉德二世,作为两国和平的条件之一。
穆拉德二世完全将她作为一个政治联姻的工具,压根没有碰她。
直到现在,她都还是一个处女。
玛拉夫人在穆拉德二世的宫廷中饱受煎熬,毫无地位和尊严可言。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冷冰冰的宫廷中,玛拉夫人遇见了一个孤单而顽劣的孩子。
或许是出于两人有些相似的经历,玛拉夫人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将他视为自己的儿子,教他学习文法和艺术,在他最为孤苦无依的岁月里充当了一个慈母的角色。
孩子也非常喜欢玛拉,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一直对她非常敬爱。
那个孩子正是现任奥斯曼帝国苏丹,穆罕默德二世。
原时空中,穆拉德二世死后,玛拉夫人向穆罕默德二世辞行,回到塞尔维亚,从此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如果神能够将我救出穆拉德二世的宫廷,我将用余生去侍奉神。
玛拉夫人如是说。
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完全放下世俗之事,在巴尔干的历史上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后来,穆罕默德二世准备进攻塞尔维亚时,玛拉夫人一纸书信,使数万大军就此退兵。
原时空中,君士坦丁十一世没有子嗣,派出大臣四处寻求联姻,对象之一就是这位玛拉夫人。
但很可惜,她拒绝了。
玛拉夫人在奥斯曼宫廷居住过十几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国家的强盛,自然不愿意登上君士坦丁堡这样一艘快要沉没的腐朽帆船。
但是,从这次杜拉德大公的信件中,以撒读出了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
塞尔维亚准备向东罗马帝国靠拢。
君士坦丁堡之战后的巴尔干半岛形势颇有些诡异,奥斯曼势力衰退,逐渐失去对于附属国的掌控,匈牙利势力大增,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都在向匈雅提靠拢,以此对抗奥斯曼帝国可能的反扑。
但是,杜兰科维奇和匈雅提之间仇恨极深,显然无法如其余统治者一般卑躬屈膝。
于是,这位老奸巨猾的政客将目光瞄向了似乎有新兴之象的东罗马帝国。
“他们需要我们来牵制奥斯曼和匈牙利的势力,我们也需要一个扎根巴尔干半岛的盟友。”
“斯坎德培毕竟势力孤微,布兰科维奇是最好的选择。”
“再者,我们和塞尔维亚世代交好,您的母亲就是塞尔维亚人。”
“这是布兰科维奇的信,怎么回复,看您的选择。”
以撒将信件塞给君士坦丁十一世,走出书房。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与塞尔维亚的联姻都是不错的选择,可以为以撒的巴尔干战略提供巨大帮助。
相信君士坦丁十一世会明白的。
第二更,有些晚了,见谅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