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君士坦丁堡的窘境和穆斯林势力的步步紧逼却是将一个大好机会送到了他们嘴边。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尽早与君士坦丁堡取得联系,安定军民们惶恐的内心”伊苏尔特宰相结束发言,等待着莱昂诺尔的裁断。
莱昂诺尔一时有些彷徨,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原来,维持整片领地正常运转的根本不是大臣,也不是军队,更不是她,而是他们的皇帝。
失去了以撒的领地,像是失去了灵魂,仅仅凭借着惯性,向前踉踉跄跄地走着。
手上突然传来温凉的触感,莱昂诺尔低头一看,只见小查士丁尼歪着小脑袋,出神地盯着母亲,目光中包含着一丝关切。
莱昂诺尔冲小查士丁尼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传我命令,召集全部封臣,附属部落和斯拉维斯军团,要求他们前往黑城堡,向摄政王查士丁尼报道。”
“命令殖民大臣威廉迅速将新一批利润解送比林奇,充做军资。”
“命令各地民兵和城卫军养精蓄锐,做好战斗准备。”
“就这样吧,宰相伊苏尔特和军事大臣米哈伊尔留下。”
莱昂诺尔神色有些疲倦,向诸位大臣摆摆手。
众人走后,宫廷中只剩下母子两人和二位辅政大臣,一时间有些冷清。
“宰相,安德烈总管去哪儿了?”
宰相略微偏过头,和军事大臣米哈伊尔对视一眼,显然已经预料到了可能的诘问。
“皇后陛下,我们在西地中海的贸易出了一点问题,安德烈总管前去处理。”
莱昂诺尔皱皱眉头,湛蓝的眼睛死死盯住伊苏尔特。
这件事,她根本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为什么安德烈总管没有知会我?”
“皇后陛下事务繁忙,这件事情我们三位协商即可。”
伊苏尔特大方地抬起头,毫不在意地迎上莱昂诺尔的视线。
“葡萄牙出了问题?”
伊苏尔特表示默认。
“葡萄牙王国的部分贵族正在拉拢我们的贸易公司,试图趁着我们抽不开手之时偷梁换柱。”
“再者,部分葡萄牙船长对我们之前谈好的报酬不满意,要求上涨薪资,否则将停止对于贸易线路的保护。”
莱昂诺尔轻轻将双手交叠,疲惫地闭上眼睛,鼻翼有些颤抖。
“我弟弟知道这些事情吗?”
“这就不得而知。”
“我知道了。”
莱昂诺尔点点头,示意二位离开。
走到门口,莱昂诺尔又将他们叫住。
“从我出嫁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葡萄牙王国的长公主,而是罗马帝国的皇后,罗马皇子的母亲,是你们的女主人。”
伊苏尔特转过头,只见莱昂诺尔的眼神陡然凌厉。
“没有下一次。”
“我们一直坚信,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伊苏尔特和米哈伊尔鞠躬离开,空荡荡的宫廷中,小查士丁尼踮起脚,笨拙地擦拭着母亲湿润的眼眶。
……
君士坦丁堡北部,金角湾南段,普劳斯菲利安港,一支规模庞大的运输舰队正在启航。
大执政官号上,以撒披甲持剑,神情肃然,任凭自北而来的海风将紫色的披风吹得翻涌。
在他旁边,本就不大的甲板上站满了渡海参战的士兵。
形势危急,以撒命令所有士兵集结在港口,将手头上能用的舰船全部塞满,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兵员送往北面的加拉塔市。
遥望北方,加拉塔城中已经开始冒出浓烟,奥斯曼的火炮声同时从西面和北面两个方向传来,君士坦丁堡城中市民人心惶惶,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前往一个个教堂,祈盼着上帝的救赎。
加拉塔城中,热那亚的圣乔治白底红十字旗帜仍然在黑烟里高高飘扬,宣誓着最后的主权。
扎甘帕夏率领的万余军队已经开始攻击加拉塔的北门,与伦斯特市长率领的城卫军展开血战。
东边的海平面上,另一支舰队正严阵以待,封锁金角湾的入口,阻止奥斯曼舰队进入这一处东罗马帝国最后的港湾。
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数十面双头鹰旗飘扬在金角湾中,每一面旗帜的下方都有着几十名战士。
“害怕吗?”
以撒操着生疏的亚美尼亚语,问着一旁的几名亚美尼亚士兵。
戴上亚美尼亚的王冠之后,以撒为了争取更多亚美尼亚人的支持,专门抽出时间,向一位使徒教会的教士学习亚美尼亚语,现在就有了用武之地。
亚美尼亚士兵都很年轻,挂着腼腆的笑。
“听近卫军第一军团的兄弟们说,您还从未战败过。”
一位胆子大些的士兵说着。
“跟着您,又有什么可怕的?”
看着年轻士兵纯真的笑容,以撒心中五味杂陈,拍拍他的肩。
“家住哪里?”
“德尔纳城。”
“想家吗?”
几人沉默一会儿,都点点头。
“想。”
“我会带伱们回家的。”
“这场圣战结束后,我会让你们带着满身荣耀,回到德尔纳城,接受家人的拥抱,神父的祝福,少女的鲜。”
“我会带你们回家,无论是德尔纳,还是奇里乞亚和高加索。”
“终有一天,亚美尼亚十字会重新在埃里温飘扬。”
“在此之前,你们要相信我。”
以撒目光炯炯,望着诸位士兵和他们身上绘制的亚美尼亚十字,看着他们激动的眼神。
1453年4月30日,扎甘帕夏挑动加拉塔城内乱,试图趁机将其攻克,从而进军金角湾。
经过苦战,加拉塔城卫军开始败退,北门告破,处境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以撒率领着近卫军第五军团,紫卫军第二军团和部分民兵逆着北风强渡金角湾,成功登陆加拉塔南岸。
于是,在这一小片土地之上,奥斯曼帝国的新月旗和东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一北一南,向城中极速挺进。
迎头撞击。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