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商人们所求甚大。帕伊尔反复回忆着自己的谈判进程,毫无头绪。
哒,哒,哒——
后方传来人声,帕伊尔整整衣装,将自己苦恼的表情一扫而空,换上一副信心十足的面孔。
“阿塔,拜克尔邀请您前往他的府邸。”
帕伊尔的儿子兼副官低着头,恭敬地看着他。
“拜克尔?那个收了我们两千个杜卡特的商人?”
帕伊尔皱皱眉头,
这位拜克尔是商人议会的一份子,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不怎么过问政事。
“是的。”
儿子点点头。
“他还说,能够解决您的烦心事。”
帕伊尔心中一动,表情仍然波澜不惊。
“好的,备好马车。”
马车踏着最后一抹余晖,停在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区。
帕伊尔看着门口几道哨岗以及虎视眈眈的巡查卫兵,心中有些忐忑。
拜克尔站在门口,开心地大笑着,向帕伊尔使者伸出双臂,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帕伊尔使者只好也笑着,两人寒暄片刻,把臂进入这幢大房子。
进入房子没多久,帕伊尔使者立马感受到不对劲。
没有家具,没有灯火,没有仆人。
帕伊尔正待开口,一个黑口袋罩在他的头上,紧接着,耳边传来拜克尔的声音。
“别动,别说话,跟我来。”
帕伊尔能感觉到一把尖刀抵在自己的腰间,咽口唾沫,忙点点头。
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夹着使者,拜克尔在前面领路。
帕伊尔使者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条阴暗而潮湿的隧道,隧道很窄,很容易碰到头。
几人在隧道中七拐八绕,终于,那种置身于狭小空间的密闭感戛然而止。
“到了。”
拜克尔淡淡地说。
黑口袋揭开,突如其来的光明将使者的眼睛刺得直流眼泪。
“坐在你面前的是,”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来,带着骄傲和高高在上,在空荡荡的地下大厅中回响。
“的黎波塔尼亚的合法埃米尔,的黎波里城的主人,阿齐兹哈里发的长孙,”
“纳西尔兰·哈夫斯。”
帕伊尔使者移开遮挡光亮的双手,看清了眼前端坐宝座的中年王子。
此时的他穿着睡衣,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却显得尊贵而骄傲,与白天的懦弱无能判若两人。
在他的两边,几个雄壮而高大的披甲武士护卫在旁,眼光直视前方。
使者环顾四周,整个地下宫殿充满了浓郁的肃杀之气,武器库,训练场,粮仓和水库一应俱全。
“您……”
“惊讶吗?”
纳西尔兰显然对使者的震惊非常满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使者点点头,这片地方着实使他非常震撼。
“除了我的亲信,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这是我的荣幸。”
使者立马鞠躬,给予这位城府极深的王子应有的尊重。
“废话不多说,知道我让拜克尔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使者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缄口不言,等着纳西尔兰自己开口。
“我要推翻扎卡里奇,实现我的自由。”
纳西尔兰的眼神突然有些凶狠,转过头,狠狠盯着帕伊尔。
“这个老东西像一个奴隶一般囚禁了我五年,整整五年!”
“伱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这五年间,我不断自降身价,不断让自己变得软弱无能,不断使他放松警惕!”
“直到前年,这个老东西才开始给我稍微的自由,就像是奴隶主将奴隶身上的镣铐从铁制的换成木制的,毫无半点意义。”
“我开始大肆铺张,修建奢华宫殿,抓来许许多多女人,将自己在民间的名声搞臭,以此来消弭他的戒心。”
“他看着我占用民宅,建造宫殿,一定会在心中冷笑吧,呵呵……”
“他不知道的是,我的父亲曾经就是的黎波里的总督,他在任之时,曾经修建了一处密道,”
“这一条地下通道一直联通到一个秘密港口,可以在被围城的时候从外界获取援助。”
“我以此为根据,一步步扩充自己的地下势力,直到今天。”
“每天晚上,我会给那个老东西派来监视我的两个妓女灌下特制的春药,然后派遣我的一个替身和她们睡觉。”
讲到这时,纳西尔兰的眼中闪烁着快意和得意,看着使者的眼睛,享受着他惊讶的表情。
“我的全部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今天。”
帕伊尔使者心中已经开始有些恐惧,不过还是强装镇定。
“您准备怎么做?”
“我有精兵一百五十人,城卫军一部分不满意商人议会,我的确无法控制他们,不过完全可以使他们产生内乱,从而无从插手。”
“至于扎卡里亚的护卫,这就需要我们合计合计,或许将用到您的帮助。”
“事成之后,我将服从突尼斯哈里发的管辖,成为的黎波里的埃米尔,阻挡住基督徒的进攻。”
“你的儿子将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两个士兵推出帕伊尔的儿子,可怜的小伙子缩成一团,身体不住颤抖。
使者眼光转动,心中暗自叹气。
自己还有得选么?
恐怕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脑袋瞬间搬家。
不过,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罢了罢了!
“请吩咐,殿下。”
使者单膝跪地。
(本章完) ', ' ')